衛苗苗面色嚴肅,皺着眉頭巴巴地說。
“當真麼?”
錦鯉終於放下了毛筆,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於是第二天,錦鯉便帶上衛苗苗和衛巖,一起去到那所謂的狀元樓。
這裏原本就是一座酒樓,先前主打昂貴的菜系,所以裝潢十分氣派。
蘇雯盤下來以後,也無須改動,直接換了一張牌匾就再次開張了。
錦鯉他們進了門,只見來往賓客絡繹不絕,交談聲也是充斥了耳膜——
“這裏的東西真不錯!這味道,這賣相,都和那錦鯉閣差不多呢。”
“噫,我覺得比錦鯉閣的東西還要好喫!喫完以後呢,總是還想着,一天不喫啊,渾身都難受!”
“可不是麼!更要命的呀,是這裏還有歌舞表演!那跳舞的小妞兒,腰身細的一手能掐斷,真是勾人吶!”
聽到這些,錦鯉立刻撇了撇嘴巴。
果然,蘇雯這廝不會想出什麼好主意來。
好好的酒樓不開,非要弄什麼歌舞表演!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們怎麼做到菜色品質和錦鯉閣差不多的?
“客官來啦?快裏邊兒請!”
錦鯉正思考着,一道蒼老且熟悉的傳來,那誇張的熱情,一聽就透着一股虛僞。
不是葉芝又是誰?
葉芝一句話說完,擡頭仔細一瞧,纔看清是錦鯉和衛家的一對兄妹。
她立刻變了模樣,臉上橫肉抖了抖,沒好氣地說:“我們打開門做生意,迎接的是正經客人。要是來鬧事的,還是趁早出門滾。”
“你!”
衛巖氣結,咬着牙就往前衝。
錦鯉擡手擋住了他,笑眯眯地說:“伯母,您這是哪裏話?雖然咱們是親戚,可我也是真心來喫飯吶。”
“你?真心?怎麼,你們錦鯉閣關門了?”
葉芝斜睨她一眼,陰陽怪氣地問道。
錦鯉依然笑着,大眼睛裏清澈得沒有半點雜質,無比誠懇地說:“您和堂姐能幹,可不是快將我的小店擠兌得要關門麼?我們沒了法子,只能過來學習點兒經驗。”
葉芝聽完,那得意之色,頓時寫到了臉上。
她指了一張靠近門邊的桌子,擡擡下巴示意他們坐過去。
而後,方扭着那粗壯的腰身,叫來小二替他們服務。
“拽什麼拽!”
衛苗苗氣得冷哼,朝着葉芝的背影齜了齜牙。
錦鯉好笑地說:“你和她生什麼氣?咱們是來體察敵情的,可不是來找氣生的。”
說完,她便向店小二點了麻辣燙、燒烤、豆腐煲,全都是先前錦鯉閣獨有的特色菜。
三道菜很快端上桌,三人一嘗,表情全都凝固在了臉上。
果然與錦鯉閣的一般無二。
而且,正如之前食客議論的那般,這裏的菜品甚至多了一重奇怪的味道。
談不上更鮮更香,可就是莫名使人食指大動,喫下一口,還想第二口。
在這個世界裏,麻辣燙也好,燒烤也好,都獨一無二的,這個錦鯉最清楚不過。
蘇雯和葉芝母女,根本不可能模仿到這個程度。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錦鯉原本要走,回去仔細查問店裏的人。
偏偏衛巖耐不住性子,已經一拍桌案站起來,大馬金刀地走到了櫃檯前頭。
葉芝正撥着算盤珠子記賬,衛巖一拳捶在櫃檯上,粗聲便問:“說!誰幫你們偷了我們錦鯉閣的祕方?”
“哎呦喂!”葉芝嚇了一跳,捂着胸口叫了一聲,而後才說,“你說話可要講究證據,這喫食你家能做,我家也能,怎麼就說是我們偷了你們的?”
“你!”
衛巖一時啞口無言,可他的舉動,已經引來店內賓客頻頻側目。
葉芝見狀,越發得意,繼續扯着嗓子大喊:“你這麼冤枉人,我可以告官抓你的!再說了,你家的祕方,不也是蘇錦鯉給的嗎?她小小的年紀,哪裏來的本事獨創那麼多祕方?我告訴你吧,那都是我們蘇家傳下來的東西!”
錦鯉原本想着將衛巖拉走的,可聽見這句話,終於也是氣笑了。
她也開口道:“蘇家傳下來的祕方?那我倒要問問你,當初你和蘇雯頭一回開酒樓,爲何不用這祕方?”
“那時候,你們的東西無比難喫,三兩天就嚇跑了全部的客人,酒樓也很快關門大吉。現在我錦鯉的鋪面,還有一半就是你們留下的呢。你不會全忘了吧?”
錦鯉這麼一說,客人們也開始竊竊私語,覺得當真是葉芝偷得錦鯉閣的祕方。
可葉芝兩眼一轉,很快狡辯道:“當初……當初是我們沒發現那些祕方,後來打掃房子,從磚瓦縫隙裏發現了祖傳的祕籍。怎麼,不行麼?”
葉芝自覺這藉口天衣無縫,一下子變得理直氣壯。
她向着殿內客人大喊:“各位客官,你們評評理!這麼多祕方,你們是相信,它是我蘇家祖傳,還是相信它們都出自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之手?”
這句話,叫客人們一個個都陷入了沉思。
很快,店內響起了交頭接耳的聲音——
“我覺得,這葉芝說得有道理啊。蘇錦鯉年紀小,又沒念過什麼書,出嫁之前也平庸得很。沒道理一嫁人,就頓時成了天才,忽然啥啥都行了吧?”
“對對對,我也一直奇怪呢。這蘇錦鯉發跡得太快了,很可能是偷了原本屬於蘇家的什麼祕籍,一人獨佔了。”
“那要這麼說,還合該蘇錦鯉給蘇東他們一家賠錢呢!”
這些言論,讓衛巖和衛苗苗肺都要氣炸了。
錦鯉見勢頭不好,也不再做無謂的爭論,直接留下一句“我們走着瞧”,然後叫小二打包了剩下的菜,帶着兄妹倆便走了。
她一走,葉芝兩手叉腰,做出一副勝利的姿態。
葉芝重重地哼了一聲,正要回去繼續數錢算賬,忽聽一個客人問:“蘇家大娘,既然這麻辣燙和燒烤的祕方是蘇家的,那豆腐的製作方法,是否也是蘇家祖上傳下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