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鴨振振有詞。
錦鯉:“……”
她無語地瞪了小黃鴨三秒鐘,直接閉上眼擺手道:“滾滾滾!別在這煩我!”
【喂,講道理,可是你召喚我的!】
小黃鴨據理力爭。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話,馬上解綁!這破任務,本仙女不想幹了!”
錦鯉想到即將面對的憋屈的畫面,忍不住發了火。
小黃鴨高舉一雙翅膀,作投降狀,連連說:【別別別,親愛的宿主,我馬上消失!】
氣人的小黃鴨一走,錦鯉回到了現實中。
衛成見她兩頰通紅,圓圓的面孔好似一隻熟透的蘋果,氣到極點也別有一種可愛。
他原本也有些氣憤,但是被夫人可愛到,那點怨氣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
“好啦,我都不在乎,你還在乎什麼?先由着周梁小人得志一段時間,他早晚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的。”
衛成聲線平和,隱隱還帶着笑意。
他的聲音安撫到了錦鯉,她悶悶地說:“行吧,信你一回。”
衛成瞧着她委曲求全的模樣,又嘆息一聲,握住她的手,鄭重道:“怪我沒有能力,如今無法對抗周梁——或者說,無法對抗鄭太師一黨的勢力,只能叫你跟着我一同受委屈。來日,我一定討回來,叫你不再隱忍。”
他握着她手的力道很大,錦鯉心中一甜,也不再計較眼前這點得失。
“這怎麼能怪你?鄭爲民那老賊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的,就連肖丞相和陳閣老,都沒鬥贏他。你一個毫無背景的新科狀元,贏了纔怪異好吧?”
錦鯉聲音甜甜的,也安撫到了自責的衛成。
兩人相視一笑,淺淺擁抱在一起。
第二日一早,衛成便動身去往州府,參加周梁的升匾儀式。
他因怕錦鯉生氣,原是不願叫她同往的。
但是錦鯉也不想他獨自面對那等畫面,說什麼也要一起。
衛成拗不過,只得帶上她同行。
州府的衙門已經是張燈結綵,門口的大石頭獅子上頭,都掛了紅色的綢帶,還有碩大的紅繡球。
周梁手下的爪牙在門口迎着,一見到衛成和錦鯉,就翻着白眼,手掌向上伸向他們說:“衛縣令,這麼大好的日子,不好叫咱們下頭人空着手吧?”
衛成一時愣住。
錦鯉看多了古裝劇,倒是一下子懂了。
這是要“小費”呢!
真是什麼主子養什麼奴才!
周梁這個上樑不正,下頭這些人也是歪的很。
她掏出一些碎銀子,向他們手裏一扔,沒好氣地問:“夠不夠?”
那小爪牙將銀子掂了掂,撇着嘴嫌棄說:“勉勉強強吧,二位,請進。”
錦鯉拖着衛成的手臂,立刻走了進去。
“夫人真是聰慧,這些事也懂得。”
路上,衛成笑說。
錦鯉輕哼道:“那是自然!本仙女玲瓏剔透,還有什麼不懂的?”
衛成寵溺一笑,連聲附和。
二人來到府衙內的大堂,其餘郡縣的縣令,已經全數到齊了。
他們不少也攜帶了夫人,錦鯉自然而然地同她們聚到了一處。
一位縣令夫人見錦鯉湊過來,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錦鯉原本不在意周梁高興與否,可轉念反應過來那句“周知府”,瞪大眼問道:“什麼知府?知府不是姓孫嗎?”
“哎呦,你是來晚了沒聽到啊!孫大人調任別處了,周大人因爲這回修建沼氣池有功,就升任知府了。”
那婦人低聲說。
錦鯉聞言,胸口立刻深深起伏了兩回。
太氣人了!
這周梁搶功勞得塊牌匾也罷了,現在直接升任,成了衛成的頂頭上司!
往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錦鯉氣得閉了閉眼,而周梁已然開始展現官威了——
“衛縣令,何故遲到啊?”
周梁冷冷地問。
衛成也已然得知了他升任的事,但依舊不卑不亢道:“平日裏,府衙升堂都是辰時,下官以爲慶賀儀式也是辰時開始。”
朝廷規定,官員每日辰時開始辦公。
就相當於現代,朝九晚五。
超出了這個時間,便是每個人的私人時間。
周梁不能違背朝廷的規則,唯有吞下這口氣,涼涼地道:“衛縣令,往後本知府想要管理好咱們州,還需要你尊敬上司,恭謹謙卑,你可辦得到麼?”
“下官自然會尊敬大人。”
衛成不卑不亢地道。
“那爲何不跪本官啊?”
周梁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地道。
錦鯉一聽,頓時火大了。
除了皇帝,就連丞相和太師都不敢叫下屬跪的。
這周梁,還真拿自己當棵蔥了!
“周大人,我夫君敢跪,您敢受嗎?他可是新科狀元,身上有文曲星相護的!”
錦鯉脆聲插話道。
在本朝有個傳說,狀元都是文曲星護佑的,有大來頭的人。
若敢折辱狀元,就是與天神爲敵,要受到天打雷劈的。
周梁對衛成那狀元身份還是忌憚,只能再次吞回一口惡氣。
他本想借着高升,好好折辱衛成一番,但眼下看來,兩次都失敗了。
他鬱悶地閉了閉眼,不再折騰這些小事,而是話鋒一轉,單刀直入地說:“衛縣令,咱們是同年考出來的官員,如今我成了你的上司,你必然不快。現在,有個立功的好機會,本官打算給你,你可莫要讓我失望啊。”
錦鯉一聽,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周梁沒藏好心思。
果然,下一刻,周梁便說:“清水河年年氾濫,而今年又遭遇洪水,河水更加湍急,急需修葺河堤。這可是大工程,關係着數萬百姓的生死。若是幹好了,必然會得到皇上的嘉獎。你可肯去麼?”
他話音一落,四下裏頓時安靜的鴉雀無聲。
清水河年年決堤,都成了慣例。
那一段河道,崎嶇蜿蜒,河牀很高,修建河堤的難度十分之大。
先後有幾任官員前去修葺,結果都不成功。
而那些官員,也全都因爲辦事不力,被革職查辦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什麼立功的好機會,而是等着被革職的一個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