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素一聽,兩腿立刻發軟,癱倒在了地上。
錦鯉則在心底吐槽:“這到底誰是毒婦啊?!”
姜總管忙陪着笑,作揖道:“娘娘說的是,奴才這就叫人去辦。”
說完,他扭頭大喊:“來人!將蘇氏和羅氏給我拖下去,杖責至死!”
“是!”
眼瞧着內務府的太監真的來抓人,錦鯉也有點急了。
她正要召喚小黃鴨來幫忙,不想牢房外頭響起清脆的一聲:“慢着!”
衆人都是一愣,扭頭向那黑漆漆的走廊看去。
只見李淳被丫鬟和嬤嬤們簇擁着,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安怡公主,您不忙着與男子幽會,怎麼有閒情逸致到這種陰森地方來?”
鄭妃陰陽怪氣地問。
在本朝,女子出嫁之前就與男子來往密切,是會被當做蕩婦的。
哪怕是公主,也會遭到非議。
鄭妃就是嘲諷李淳和肖正清來往的事。
李淳卻是落落大方,哼笑一聲,不屑地道:“本公主想幽會男子,他隨叫隨到。不像鄭妃娘娘您,半年六月的,也瞧不見自家男人的影子。”
鄭妃的男人,自然就是皇帝。
皇帝與皇后十分恩愛,其餘嬪妃,基本都是爲鞏固朝堂納的官宦之女,或者是外族送來和親的女子。
皇帝對待她們,還算客氣,但也疏遠,一個月中,大半時間都在皇后那裏。
鄭妃嫉妒心十分重,平時就對皇后酸的咬牙切齒。
被李淳這樣一說,更是立刻漲紅了臉。
錦鯉瞧着她那氣結的模樣,暗笑不已。
原來她這麼容易破防。
“你!”鄭妃想反駁,卻無話可說,只得轉換話題道,“本宮要處置犯罪的奸商,安怡公主爲何橫加阻攔?”
“娘娘這話就偏頗了,我與羅素素都只是被懷疑,還沒有證據說明犯罪的是我們。娘娘急着處置我們,難不成是想滅口?”
錦鯉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口才不輸李淳。
“你!”
鄭妃接連被戳中心虛的地方,又是被噎得一哽。
李淳道:“鄭妃,你既然沒證據,就無權處置蘇錦鯉和羅素素。這裏陰暗潮溼,怕壞了你嬌貴的身子,你還是快走吧。”
鄭妃氣得面紅耳赤,可是她不佔理,也不敢過分招惹李淳。
她深深呼吸了兩下,終於咬牙吩咐自己身邊的丫鬟:“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走!”
“是是是!”
丫鬟們嚇得畏畏縮縮,連忙隨着她大步離開了。
“錦鯉,你沒受什麼委屈吧?”
鄭妃一走,李淳立刻關切地問。
錦鯉目光依然靈動,好似這黑漆漆的牢獄,就是她的閨房,讓她顯得如此坦然自在。
她笑嘻嘻地說:“公主來得這般及時,我想受委屈都來不及呢。”
“你就耍貧嘴吧!看來你是沒事,我白白擔心了。既然你不需要我,我走了。”
李淳瞪着眼,撇嘴嗔怪了一句,轉身便要走。
李淳暗暗一笑,轉過身來,傲嬌地問:“有什麼事求我啊?”
錦鯉:“……”
爲什麼她忽然覺得,李淳這張臉,和某隻鴨子好像?
隨身空間內,小黃鴨重重打了個噴嚏。
“確實有事相求公主!”錦鯉對待李淳,可比對待小黃鴨態度好多了,她狗腿地說,“勞煩公主給我夫君去一封書信,讓他好生查一查周母。這回布匹出事,依我看,八成就是周母從中作梗的。”
李淳仔細記下,又問:“還有旁的事嗎?”
“嗯……再讓他轉告一下我三哥,就說素素姐一切都好,讓三哥也放心。”
“還有嗎?”
“還有……”錦鯉嘿嘿一笑,假裝扭捏地說,“還有,替我告訴我親親夫君衛成,我在異地,十分想念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思之如狂——”
“打住!”
李淳受不了了,惡寒地顫抖兩下,直接轉身走了。
錦鯉在後頭哈哈大笑。
羅素素見她爽朗大笑,擔憂驚懼的心情好了不少。
就連看管牢獄的太監都嘖嘖稱奇,和夥伴低聲說:“嘖,看了這麼多年大獄,頭一回見蹲牢房還這麼快活的。”
兩日後,青城縣。
衛成在鄰近之地順利買到了白黏土,因思念錦鯉,加上工期急迫,就晝夜不停地往回趕。
等他回到家中,衛苗苗迫不及待,馬上告知他錦鯉被抓的消息。
衛成一身髒衣來不及換,人便愣在了原地。
他不敢置信地問:“你、你說什麼?”
“大嫂她、她被京城來的人抓走了,說織布坊供應上去的料子有毒,傷害到了宮裏人的身子!嗚嗚……”
衛苗苗哭着重複了一遍。
衛成心中越發森寒。
皇宮之內的人,哪個不是位高權重,身份尊貴?
不管是誰受到了損傷,對於錦鯉這等縣官之妻,都是滅頂之災。
更何況,京城內還有他們的死敵鄭太師。
鄭家的女兒更是在皇宮內做妃子,想害錦鯉,簡直無比方便。
衛成想到這些,雙腳如同被釘在原地一樣,挪動不了半分。
衛苗苗和衛巖在一旁,看到他臉色灰白,雙脣顫抖,不由擔憂地叫了一聲“大哥”。
而衛成,卻彷彿被這一聲催命了一般,忽地眉頭一皺,彎腰吐出一口鮮血來。
“大哥!”
衛巖和衛苗苗嚇了一跳,慌忙去扶他。
他擺擺手,拖着病痛的身子往外走,邊走邊說:“不成,我要去救錦鯉,馬上就去……”
“大哥!你不要命了?要救大嫂也得想個法子,從長計議啊!”
衛巖看到他身形搖搖晃晃,虛弱得彷彿隨時可能昏倒,連忙上前阻攔。
可衛成已經走到了馬廄,不由分說便想爬上馬背。
衛巖和衛苗苗急壞了,一左一右上前阻攔。
“你們放開!叫我去!”
“不放!放你就是讓你去死!”
正在兄妹三人互相拉扯的時候,看門的小廝快步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彙報:“縣令大人,京城那邊來信了,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