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想的是,縱然她能想到辦法,幫助此地水土恢復,那也需要至少兩三年的時間。而這兩三年內,她必須找到新的作物,給此地的老百姓種植。紅薯,是很容易在沙地生存的,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衛成想的是,錦鯉能力非凡,一定可以找到新的作物給老鄉們種。可這也需要時間,至少也得幾個月。可如今,老鄉們顯然已經快要餓死,得想個法子,臨時弄來糧食供他們充飢,纔可度過難關。
村長見兩人不說話,心頓時涼了半截。
“衛大人,錦鯉夫人,你們、你們倒是說句話呀。”
他尾音裏帶着顫抖,心慌地追問着。
“老伯,你不必擔心。土地該如何恢復,恢復之前該改種什麼,我們自會從長計議。這事解決之前,也容我想想法子,替大夥兒先弄些口糧來。”
衛成語調沉穩,人雖年輕,可看起來十分可信。
“那……那敢情好哇!”
村長聽了,眼含熱淚,淚水順着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流了下來。
他身後的一羣百姓,也是連連抹着眼淚,對夫妻二人說着感激的話。
更有不少人,直接跪了下來,感謝他們的救命之恩。
“這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錦鯉忙去扶下跪的阿婆和孩子們,一觸碰到他們的身體,才發現一個個骨瘦如柴,纖細單薄。她都怕自己力氣稍大,就是將他們手臂折斷。
她心中一疼,又沉聲保證:“你們放心,有我和衛成在,一定不會叫大家餓死的。”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千恩萬謝的聲音。
瞭解此地的大致情況後,當天晚上,錦鯉和衛成便被安排暫住在村落裏。
村長已是選了最好的房子給他們住,條件便類似於錦鯉剛剛出嫁時,家徒四壁的衛家。
二人現在雖已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但都不是矯情忘本之人,在這般破舊的房子裏,也並未覺得難捱。
衛成將所有被褥鋪到了錦鯉那一側的牀榻上,又脫下自己的衣袍,替她隔開不甚乾淨的被褥,自己只穿着中衣,躺在硬邦邦的牀板上。
錦鯉心安理得享受了他的照顧,躺好之後,側身盯着他臉頰問:“你打算從哪裏弄糧食過來呀?”
村民們被餓到這般地步,若是官府有錢,肯定早就開倉放糧了。
現在既然沒有,他們就是去找當地官員,也是白白費力。
所以,衛成思索着說:“世上有錢的,一個是官,一個是商。官府那邊指望不上,只能從商人這裏打打主意了。至於具體如何辦,還得容我再想想。”
錦鯉點了點頭,很快便聽他問:“你呢?打算讓此地百姓種植什麼?”
“我早已想過了,種紅薯最好的。紅薯適合在沙地裏生存,而且生長的時間還短。普通糧食,在北方種植,至少也要半年才能收穫。紅薯呢,三個月便可成熟了。現在老鄉們緊缺口糧,自然越快越好。”
錦鯉條理分明地說道。
衛成目光裏,露出讚許、自豪,還有欣慰。
能幹?
錦鯉壞壞地眯眼一笑,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媚態十足地說:“那,要不要現在體會一下,你的夫人多能幹呀?”
衛成:“……”
他這位夫人,還真是豪放不羈。
兩人對視了一瞬,錦鯉笑着,很快將眼前的美男子撲倒……
第二天,錦鯉便派了人回到青城縣,去取些紅薯塊,和現成的秧苗過來。
她有隨身系統,馬上變出些秧苗也不是不行。
然而,天子腳下,無數人盯着她和衛成。
她若是這樣做,太過惹眼,很容易被鄭爲民發現端倪。
爲了驗證這邊的水土,是否適合種植紅薯,錦鯉暫時留了下來。
衛成在工部還是差事,不得不先返回。
二人就此分開,可衛成不放心,回到京城後,馬上又叫衛巖過來陪着錦鯉,以防萬一。
很快,紅薯苗從青城縣運送過來。
錦鯉興致勃勃地種了下去,結果,兩日之後,秧苗便枯萎而死。
她又用一些秧苗分別做了試驗,有澆水充足的,有光照充足的,有細心施天然肥料的……結果無一例外,全都枯死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紅薯,在咱們青城種植的時候,很容易成活啊。乾旱也不怕,小的洪澇也不怕,專門在沙土地裏長。怎麼到了這甘泉村,忽然變得如此嬌氣了?”
衛巖眼瞧着錦鯉一次次失敗,由衷地替大嫂着急。
錦鯉沒了法子,只能求助小黃鴨。
【呦,宿主的老公越來越厲害,高升二品大員,手上有權有勢的。我還以爲,宿主再也用不上我了呢。】
小黃鴨一出現,就翻着白眼,開始陰陽怪氣。
錦鯉叫它氣笑了,兇巴巴說:“讓你歇着還不好?廢話少說,有事問你!”
【嗯哼!】
小黃鴨傲嬌,不肯轉頭來看她。
錦鯉伸手揪住它一撮毛,咬牙問:“到底幫不幫忙?!”
【幫幫幫!我都要被你薅禿了!快放手!】
錦鯉鬆手後,方指着那土壤問:“紅薯爲何在此地種植不了?”
【這個嘛,就要靠科技手段來檢測啦。】小黃鴨老神在在,取出一支溫度計一樣的儀表,向土壤內一插,立刻顯示出一串參數。沒等錦鯉看清楚,它便解釋說:【喏,紅薯需要在鹼性的土地裏生長,這邊是酸性土,不枯死纔怪呢。】
“種個紅薯還這麼大學問呢!還要講究酸鹼平衡?比我的皮膚都金貴!”
錦鯉想到自己用了一年多皁角的臉,懷念着香噴噴的洗面奶,忍不住吐槽。
小黃鴨“嗯哼”一聲,傲嬌地問:【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你走個毛線啊!這邊的土壤種不了紅薯,你倒是給想個辦法呀!”
錦鯉沒好氣地說。
小黃鴨想了想,它思索的時候,其實是在系統數據庫檢索資料。
眼睛裏飛速閃爍着一行行復雜的代碼,等代碼一停,它也亮着眼睛說:【有了!可以種植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