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梁裝出不情不願地樣子,死氣活樣地說。
他出去了一趟,回來就有這麼大的轉變,讓錦鯉心中狐疑不定。
“喂,你朝令夕改,一會兒一個樣,打的什麼主意?”
錦鯉直接問道。
周梁冷冷地說:“蘇錦鯉,本官警告你,少在這裏得了便宜還賣乖!若不是被上頭壓着,本官豈能讓你們通過選品?!”
“可是你……”
錦鯉還是覺得哪裏不對,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羅素素拉住了。
羅素素忙說:“周大人,我們沒事了,這就告辭。”
說完,她拽着錦鯉便快步走出大堂。
“素素姐,你怎麼不讓我說話呀?”
離開織造局後,錦鯉有點焦躁地問。
羅素素道:“織造局內好容易有人替咱們說話,壓着周梁讓他給我們通過了選品。你若是繼續得罪他,他鐵了心報復咱們,又不給通過了怎麼辦?”
“這……”
錦鯉也理解羅素素的擔心,可是,她總是覺得不安。
周梁在織造局,雖然不是一把手,可他背後的人可是鄭爲民!
以鄭爲民的勢力來看,周梁這個狗腿子到了織造局這種沒有實權的清水衙門,當個實際上一把手、做主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然的話,這次選品,周梁也不能當上主官。
既然如此,那周梁口中的“上頭”,還能是誰呢?
錦鯉思來想去,擔心其中有詐。
她原本打算回家以後,同衛成好好商量一番,可進家便發現,人沒在,倒是牀榻前的櫃子上,多了一封書信。
衛成留書告訴他,外地有一處河堤決口,事發突然,需要朝廷派有經驗的工部官員過去修葺。
他主動請命,皇上也同意。因爲事情緊急,他等不到她回來再告別,已經匆匆地出發了。
“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這個時候出公差。”
錦鯉把書信一撂,悶悶地坐到了牀榻之上。
既沒了人商量,她自己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便索性不想,先走一步看一步吧。間中對周梁多加留心,不上他的當便是了。
三天之後,朝廷的正式批文就下來了。
外邦一共訂購絲綢八千匹,棉布一萬二千匹,另需蠶絲被兩千牀,絲絛、繩結之類的裝飾物若干。
這麼大的訂單,分派到素心織布坊這邊,是綢緞五百匹,棉布八百匹,要求一個月之後交貨。
布匹生產之事,錦鯉是外行,一向沒怎麼操心過。
這回也是如此,一切交給羅素素去忙。
這一個月,她除了偶爾思念遠在外地的衛成,日子倒是優哉遊哉,十分順心。
很快,交貨的日期便到了。
將布匹正式交付織造局之前,羅素素先將它們存放在織布坊內的倉庫裏。
這批貨事關重大,倉庫守備森嚴,是陸三派了自己保鏢行的骨幹之人過來,確保盜賊不敢染指。
然而,他們防住了盜賊,竟沒防住大火!
就在交貨前三天的晚上,大火在倉庫內熊熊燃起,映紅了半邊天。
衛家和羅素素他們在京城的家相距不遠,錦鯉原本在睡覺,竟也被嗆鼻的濃煙氣息給弄醒了。
連鞋子也來不及穿好,錦鯉披上衣服,慌慌忙忙地就向羅素素家中趕去。
等她來到陸家,羅素素正在火場邊上,手足無措地想要衝進去。
火勢越來越猛,時不時有被燒斷的房梁和柱子倒下來,危險萬分。
“素素姐,你冷靜點,不能去!”
錦鯉瞪大眼,急忙過去阻攔。
幸好,陸三也匆匆跑了出來,一把攔腰抱住羅素素,怒聲吼道:“你他孃的不要命了!”
陸三本就是個粗人,與羅素素在一起後,方漸漸收斂了本性,怕嚇着自己這清清秀秀的媳婦。
可是此刻,他實在心急如焚,就顧不上這許多了。
羅素素被他吼得抖了一下,人僵在他懷裏,愣了片刻,忽然大哭出聲:“布……咱們的布都還在裏頭,這可怎麼辦啊?你讓我進去,我要把我的布都給拿出來,你讓我進去!”
她徹底失去理智,不由分說地往裏衝。
“你給我老實點兒!”
陸三也發了火,可他這樣大的力氣,一時竟攔不住羅素素,可見她是鐵了心要往裏鑽。
“三哥,讓素素姐睡吧!”
錦鯉也心急,她當機立斷地暗示道。
陸三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這纔將刀手劈在羅素素的後頸上。
羅素素頓時悶哼了一聲,身體一軟,便倒在了陸三的臂彎中。
“對不住了媳婦兒,我不是有意的。”
陸三心疼壞了,抱起昏迷的羅素素,還對着她耳邊低低地說。
布匹是易燃物,這場大火,眼看着無法止住了。
錦鯉看陸三抱着羅素素往醫館的方向去,她自己看了眼紅彤彤的火海,搖頭嘆息一聲,召喚出了小黃鴨。
【親愛的宿主,什麼事找——咳咳,好濃的煙!】
小黃鴨話只問了一半,看到那大火,也明白了一半。
【你讓我來救火啊?】
它瞪大眼睛問。
“火都燒成這樣了,你現在救也來不及了呀。”錦鯉悶悶地說,“着火的倉庫裏面是我們才織好的一批布,馬上要交貨,而是朝廷要出口到國外去的。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復原這批布?”
這次,小黃鴨也犯了難。
它撓撓腦袋上的容貌,扁着嘴巴說:【能倒是能,不過大量布匹,形成數據,就會讓系統不穩定,類似於普通電腦沒辦法加載過大的遊戲場景那個意思。要是你真要復原那些布,你就得做點犧牲了。】
“什麼犧牲?”
錦鯉巴巴地問。
小黃鴨說:【系統相當一部分內存,被你的幸運指數佔據了。如果要用這些內存修復布匹,你的幸運值會呈現不穩定的狀態。說通俗點,就是近期,你會倒黴三次。】
錦鯉:“……”
這到底是什麼破系統?
布沒了、錢沒了,都可以再賺,可是誰知道三次倒黴,會是什麼事!
萬一她直接倒黴到掛了呢?
錦鯉撇着嘴搖頭說:“還是算了吧,這代價我可出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