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國大罪面前,鄭天驕也不敢再多說半句,只能乖乖認命謝恩。
“那就好。”皇帝沉沉應了一聲,便厲聲叫來侍衛,吩咐道,“蘇雯乃賣國賊,人神共憤,田地誅殺!現命你們將其拖出五門,待到午時三刻,立刻斬首示衆!”
“是!”
侍衛們當場綁了蘇雯,不顧她的哭喊,徑直拖出了大殿。
她被拖走之後,皇帝又說了些不痛不癢的瑣事,而後便下了朝。
鄭爲民和鄭天驕,今日實在是嚇壞了,下朝時一言不發,十分老實地離開了。
錦鯉與衛成也一同離開金鑾殿,走到外頭,正好碰見蘇雯被兩個侍衛押赴刑場。
死到臨頭,蘇雯也不再怕了。
她眼底只有癲狂和恨意,盯着錦鯉狂笑起來,“你現在很得意是不是?這麼多年,一直針對我,現在終於得逞了,要高興死了,是嗎?!”
錦鯉:“……”
這人怎麼有臉說出,是自己針對她的?
蘇雯看着沉默的錦鯉,繼續瘋癲地說道:“我是輸了,不過你別得意得太早!我一死,鄭天驕的病就要復發,等他也死了,你猜鄭爲民這個老東西,會把失去兒子的賬,算到誰的頭上呢?嗯?!”
“你,衛成,還有肖正清父子,你們一個都別想跑!只要鄭爲民瘋起來,你們全都不是他的對手!等着去死吧!”
蘇雯咬牙切齒,五官亂飛,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了。
她的面孔猙獰扭曲,讓錦鯉看了,都一陣陣心悸。
錦鯉也終於明白,方纔在朝堂上,蘇雯爲何會一反常態,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要拼命維護鄭家父子。
原來,她是要保留鄭家的力量,好讓鄭爲民日後能夠對付自己。
蘇雯對她的恨意,還真是深重如海。
“我死與不死,那都是後話了。可你呢,再過兩三個時辰,就要去見閻王了。蘇雯,大家姐妹一場,最後我祝你一路走好,來生做個好人。”
錦鯉冷冷地說完,便拉上衛成,頭也不回地走了。
二人直接回到家中,誰也沒有去觀看蘇雯被斬首的場景。
家中,衛苗苗還好奇地問:“蘇雯幹了那麼多壞事,現在終於要被處死了,大嫂你受她傷害最多,怎麼不去看看呢?”
經歷過一次大戰,錦鯉對於人命,早已有了新的看法。
蘇雯縱然該死,可到底也是一條性命。她如今已經無法眼睜睜看着人命逝去,而心生快樂之感。
她只對衛苗苗說:“她認罪伏法,這懲罰也夠了,我們去不去觀斬,都沒有任何意義。反正蘇雯也要死了,還不如將精力留下來,造福活人。”
衛苗苗聽了,豎起大拇指誇道:“我大嫂越來越不像人了!”
“嗯?”
錦鯉瞪大眼。
衛苗苗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飛快改口說:“我錯了我錯了,我的意思是,大嫂越來越不像一個凡人,而是像個悲天憫人的仙女、神女!”
仙女……
她本來就是呀。
她現在感覺,自己似乎天生屬於這個書中世界。
這裏有愛人,有親人,有她用心爲之奮鬥的事業,還有千千萬萬需要被保護的普通老百姓。
姑嫂二人說着閒話,衛成處理了一點雜事,也回到了家。
他一來,衛苗苗就識趣地走了。
房間內只剩下他們二人,錦鯉便說起正經事來,“蘇雯臨走前那番話,雖然是故意威脅,卻也不無道理。等蘇雯一死,鄭天驕若真的隨之病死,那鄭爲民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這次處死蘇雯,雖然沒對鄭家追責,但也重創了鄭爲民。
可是,鄭爲民的權勢,是多年積累下來的,如今各地的地方官員,都有鄭爲民的人。關係網可謂錯綜複雜,佔滿全國。
這樣一個人,即便失去兒媳,其能量也是極大的。
如果被他不計後果地針對,最後能不能活下來,還當真不好說。
瞧着自家夫人擔心,衛成溫柔一笑,輕聲說道:“你放心,我早已想好了後手。”
“什麼後手?”
錦鯉好奇地問。
衛成便說:“鄭天驕若想不發病,需要與至陰水命的人在一處。而這至陰水命者,按照方位測算,只會出現在咱們老家青城縣。早在蘇雯嫁入太師府開始,我便派了人去青城,希望可以找到另一個至陰水命之人。”
“如今,他們尋找了也有好幾個月,我昨日還見下頭有人來信匯報,說已經有了眉目,估計很快便可找到了。”
錦鯉一聽,一顆心安定不少。
她倒不是關心鄭天驕,而是擔心蘇雯詛咒她的那些話成了真。
現在得知,還有其他的至陰水命者,那就是說鄭天驕不必死,她也不會激怒鄭爲民,要被迫和他玉石俱焚。
當日午時三刻,蘇雯就被斬殺在京城的入城通道之處。
因爲知道蘇雯是叛國賊,所以行刑之前,百姓們紛紛向她身上石頭、臭雞蛋,還有腐爛的菜葉子。
蘇雯就在這種髒兮兮的環境之下,帶着滿臉的蛋液,死在了大衆面前。
正如她生前預料的,她剛死去不過兩天,鄭天驕便已經虛弱無比。
他又是咳嗽,又是兩眼發紅,瞧着好似要奄奄一息。
鄭爲民心疼到了極點,可又手足無措。
他唯有叫來周梁,咬牙大罵:“老夫叫你找的至陰水命之人呢?這都多久了,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麼?!”
“這……”周梁猶豫着說,“下官無能,還請太師恕罪。”
“恕罪恕罪!都叫老夫恕罪,老夫養着你們是幹什麼喫的?!廢物!”
鄭爲民急火攻心,拿起一個茶杯,便猛地砸向周梁的頭。
周梁躲閃不及,被砸得頭破血流,人疼得渾身抖了一下。
鄭爲民閉了閉眼,瞧着他滿臉血跡的模樣,越發煩躁,便擺擺手吩咐道:“罷了罷了,你加派些人手,在青城全境尋找至陰水命之人。若敢耽誤一刻,別怪老夫下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