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一開始是幫衛成找人,這久喊不見來人,他自己也急了,巴巴地去客棧院子裏四處尋找起來。
衛成卻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也沒再同掌櫃多言,直接回到了房中。
“店小二呢?”
錦鯉看他回屋,立刻好奇地問。
衛成嘆息道:“掌櫃四處找不到人,這個店小二,八成已經被滅口了。”
李慧畢竟是皇家的人,行事謹慎。
像這種直接下毒的店小二,一定會事後解決乾淨。
錦鯉也早已料到,所以沒什麼詫異,只是悶悶地說:“沒了這個最要緊的證據,該如何抓出幕後之人呢?”
衛成思索着,看看錦鯉,又看看那杯有毒的茶水,忽然眼眸一亮說:“李慧既然想害你,那麼,在店小二下毒以後,她一定還會想着確認一下,看你是否真的喝了茶水,是否真的中了毒。”
他只簡單一說,錦鯉也立刻福至心靈,與他心有靈犀地道:“我若真的中毒了,一定會叫大夫!而大夫,是最能確定我是否中毒的人了。所以,若真是李慧乾的,她八成還會安排一個大夫在附近,好保證我無人醫治,徹底死透!”
“別說死不死的,不吉利。”衛成先嗔怪了一聲,而後才點頭說,“我正是這個意思。”
錦鯉與他對視一眼,馬上躺倒在牀榻上,哼哼哎哎地演了起來。
衛成瞧她戲癮十足,不由搖頭一笑,而後也馬上做出緊張萬分的模樣,跌跌撞撞跑出門去,高聲喊道:“掌櫃!掌櫃!我夫人忽然腹痛的厲害!你快去幫忙請個大夫來啊!”
掌櫃一聽,也頓時慌了。
他正要找個店小二去請大夫,隔壁房間裏出來一個矮胖的男人,主動說:“我就是大夫,可否先讓我看看尊夫人?”
“你?你當真是大夫?”
衛成故意問,好顯得謹慎些。
那大夫馬上拿出藥箱,還有一堆鍼灸用的工具,證明自己的身份。
衛成見狀,在心中暗想,這下毒之人果然考慮周到,竟將大夫就安插到了隔壁房間。
他佯裝放心,又叫來陸三,帶着大夫一同回到錦鯉的房中。
“尊夫人都有什麼症狀?叫我先替她把把脈再說吧。”
大夫一進門,便直奔錦鯉的牀榻而去,瞧着十分心急。
然而,還沒等他接近錦鯉,衛成便對陸三使了個眼色,二人互相配合,一左一右擰住那大夫的胳膊,三下五除二便將其制服了。
“你們!”
大夫想要驚呼救命,衛成在他耳邊,一字一頓地說道:“若不想馬上就死,就乖乖閉嘴!不然的話,休怪我們不客氣!”
大夫渾身一抖,立刻不敢動彈了。
此時,錦鯉也緩緩從牀榻上坐了起來,瞧着那大夫滿臉詫異,便笑着說:“我的腹痛是假的,就爲了引你這個大夫出來。怎麼樣,看我沒有中毒,心中很是失望吧?”
“我、我不知道這位夫人在說什麼……”
大夫眼神閃爍,結結巴巴地說道。
“死到臨頭了,還敢狡辯!”
錦鯉沉下臉,一手護着自己的小腹,一手便狠狠甩了這大夫一個耳光。
大夫眼珠轉動着,考量她話裏的真假。
他是被李慧花錢收買的。
三天前,李慧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要他住在錦鯉的房間隔壁。一旦錦鯉傳出腹痛的消息,便叫他以大夫的身份前去查看。
如果錦鯉中毒夠深,便說回天乏術,任由她自己中毒而死;如果中毒不深,那麼,就在她要害處紮上幾針,送她快快去見閻王。
這大夫貪圖錢財,猶豫了一下,也就答應了。
此刻,他想着衛成與錦鯉都是好官,絕不會做草菅人命的事。他若是能再見到蘭城公主李慧,求她保護自己,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他閉緊了嘴巴,不肯招認。
錦鯉早已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冷笑說:“你不會還指望着李慧來救你吧?若你落到她手裏,現在早已被殺人滅口了!給我下藥的店小二,是你的同夥,你們一定認識吧?他現在就已經不見人影了,你猜,他是被李慧殺了呢?還是自己走丟了呢?”
一聽到同夥的下場,大夫立刻抖了一下。
他不安地問:“那、那店小二不見了?”
“嗯哼。”
錦鯉揚眉應道。
大夫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
他閉了閉眼,痛苦地招認了一切。
錦鯉和衛成聽完了全程,互相對視一眼,臉上都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們按照自己承諾的,沒有殺害這個大夫,而是要帶着他上路,日後還要帶他去京城,讓他作爲證人,去面見皇上。
他們暫且捆了這個大夫,將他放在安全的地方。
與此同時,客棧外頭,李慧還在巴巴地等待消息。
一整夜過去,那大夫也沒出來報信,而且,客棧內也沒出現任何騷動。
如果錦鯉真的死了,客棧不可能如此平靜的。
李慧也是聰明人,一看這般情景,便知道自己下毒的計劃失敗了。而且,她只除掉了那店小二,大夫必然落到了蘇錦鯉和衛成手中!
“完了,這下完了……”
李慧滿臉懊惱,再不敢在當地留下去,當即吩咐手下人,打道回京城去。
一到了家中,她立刻找到父親李遂,將自己的所作所爲,全都說了出來。
李遂先是張着口,無比震驚。
待回過神來,他一個耳光將李慧打翻在地,指着她的鼻子罵道:“我叮囑了多少回,現在要低調行事,免得露出馬腳!你非要不聽,給我惹出這樣的大禍來!”
“爹爹!事已至此,你再怎麼罵我也沒用了!衛成和蘇錦鯉,他們不會放過我的!你快替我想想辦法吧!”
李慧捂着臉,歇斯底里地吼道。
李遂無奈閉了閉眼,咬牙說:“罷了!我派人將你祕密送去外地,去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如無我的親筆信,你不許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