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氣呼呼回到龍椅上,抿了一口茶將怒氣壓下。

    “血祭計劃提上日程,至於冷辰,來多少人殺多少。”

    楚昭撩起眼皮,懶懶看一眼楚雄。

    “冷辰武功高強,手持寒冥劍,手段狠辣,足智多謀,他既然已經發現了長生鎮有貓膩,就絕對會查到底,況且,長生門只是傳說而已。”

    楚雄擡頭看到楚昭這副慵懶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不是設好了陷阱讓他跳嗎?他爲何突然折返回寧城,不來長生鎮了?盼兒只有兩年時間可等了,再打不開長生門,抓不到六皇子,盼兒將永遠離父皇而去。”

    楚雄眼裏有了陰狠。

    “所以,冷辰必須死,不然他就是盼兒復活路上的絆腳石,即便有一線生機,父皇也絕對不會罷手。”

    楚昭沉默的撥動着手上的佛珠,一粒又一粒,斂了眸。

    “兒臣明日便啓程去寧城,冷辰二十五歲生辰快到了,既然有人用狐仙的詛咒打了誑語那麼多年,就讓他真正應了那個詛咒,死在25歲。”

    楚昭眉毛微挑,細細看着自己骨節分明的手。

    手長得還不錯,若骨玉,佛珠安安靜靜的戴在手腕上,散發沉香,安人心神,竟出奇的相襯。

    楚雄擡頭又瞥了一眼楚昭,“六皇子就在寧城,不計代價要抓到他,要不是當年有人誤闖狐山,五年之前,那場換命活祭便已成功,何須今日如此大費周章?”

    楚昭有點驚訝的掀起眼皮睨了一眼楚雄,“父皇如何得知那六皇子沒死,在寧城?”

    楚雄冷笑一聲,“朕自然有朕的方法。你且去完成任務即可,若你完成了任務,將盼兒救醒,父皇即刻退位,將這皇位傳給你。”

    楚昭嘴角勾起一抹邪和不屑來。

    這皇位他稀罕嗎?

    他要是稀罕,他的父皇能那麼心安理得的坐那麼多年?

    退位給他?

    這簡直就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楚昭起身,攏起長袖,抱拳舉於額,一身紅衣紅得惹眼,聲音涼薄,“兒臣告退,父皇保重身體。”

    楚雄盯着那抹紅直到他消失在門口。

    出了永生宮,楚昭低頭瞥一眼自己被開水燙到隱隱發痛的腿,輕蔑一笑。

    寧城。

    冷辰和蘇淺回到院子時,阮煙他們正在摘菜。

    阿狐瞥見蘇淺出現在門口,立馬蹬蹬蹬的朝她飛奔過去。

    蘇淺蹲下,阿狐撞了她一個滿懷。

    蘇淺看他乖巧模樣,忍不住在她臉蛋上吧唧一口。

    阿狐也吧唧了一口蘇淺。

    冷辰拿着衣服,這動作發生得太快他還來不及阻止,愣了一下,“蔻蔻你親別的男人?”

    冷辰趕緊朝阿狐伸手,“跟本王抱,要親親本王。”

    阿狐不樂意,又摟緊了蘇淺的脖子,有點嫌棄道,“姐姐身上香香,王爺哥哥兇。”

    冷辰:………

    蘇淺笑麻了。

    “阿狐,哥哥給你買了衣服,你跟他去試試好不好?”

    阿狐雙眼發亮,跟着夜七淵日日顛沛流離,他很少有機會穿新衣服的。

    “我問問大魔頭可以嗎?”

    夜七淵走過來,聽到他們對話,他看了一眼冷辰,冷辰朝他點點頭。

    夜七淵這纔跟阿狐說可以。

    阿狐眼裏的亮色立馬跳躍,他期待的看向蘇淺,“姐姐幫阿狐換?”

    蘇淺搖搖頭,“讓辰哥哥給你換吧,他給你買的,何況阿狐是小小男子漢了,姐姐不能看呀。”

    阿狐看了一眼站得筆挺一身冷辰的冷辰,心裏在打着鼓。

    他不會兇他吧?

    冷辰蹲下來,嘴角扯出一抹笑,開始諄諄善誘,“來,哥哥幫你換了然後教你學功夫。”

    一說到學功夫,阿狐掙扎着下來,自己朝冷辰跑去,“王爺哥哥,是真的嗎?”

    冷辰點頭,“當然是真的。”

    然後冷辰抱起阿狐往屋子裏走,“哥哥先幫你換衣服。”

    阿狐開心的啊,又有新衣服又可以學功夫,何樂而不爲呀。

    進了屋裏,冷辰有些緊張。

    向來運籌帷幄的男人,此刻露了怯,害怕沒看到那個紅月亮彎月牙的胎記。

    害怕多年的期望落空,害怕好不容易發現的六弟不是六弟。

    他蹲下,解阿狐的衣服,手有些抖,衣服褪去,他仔細看他的左腰側,心裏一窒。

    他的左腰側很光滑,根本沒有什麼胎記。

    冷辰以爲自己看錯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看,還是沒有。

    冷辰一下有點慌,他趕忙看了他的右腰側,也是什麼都沒有。

    冷辰將他全身檢查一遍,壓根什麼胎記都沒有。

    冷辰心裏更是窒悶。

    怎麼可能?

    什麼都對得上了,可是他腰上沒有胎記?沒有那輪紅色的彎月亮?

    阿狐看冷辰突然怔愣不動,狐疑的擡頭,“王爺哥哥你怎麼了?”

    冷辰收了情緒,“沒什麼,阿狐乖,伸手。”

    冷辰給阿狐換好了衣服,阿狐很喜歡,穿上這一身黛藍錦袍,更顯得他輪廓出衆,貴氣盡顯。

    阿狐主動牽住了冷辰的手出來。

    一出來,蘇淺朝兩人看去,像,真的太像了。

    她看向冷辰,冷辰朝她搖搖頭,眼裏有淡淡的失落和黯然。

    蘇淺看出他的落寞。

    那就是,阿狐身上沒有胎記了?

    怎麼會?

    阿狐開心的跑到夜七淵跟前,“大魔頭阿爹你看,王爺哥哥買的衣服阿狐穿上好俊俏,阿狐好喜歡。”

    夜七淵蹲下,輕輕彈了一下他額頭,“喜歡就好。”

    他看了一眼冷辰,將他臉上的落寞和失望看在眼裏。

    是,沒確定嗎?

    阮煙朝這邊看來,看到阿狐和夜七淵的互動,隱隱羨慕。

    彼時兩人情到濃時,阮煙問過夜七淵,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當時夜七淵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只要是煙兒生的,我都喜歡,我會拿命護着你們娘兩。”

    彼時有多甜蜜,回憶起來就有多苦澀。

    阮煙嘆一口氣。

    現在他有了要拿命護着的女人和孩子,而她依然孑然一身,在躲避追逃。

    蘇淺走到冷辰身邊,輕聲問他,“沒有胎記嗎?”

    冷辰點點頭,“什麼都沒有,難道阿狐不是六弟?”

    蘇淺安慰他,“沒事,我有辦法。”

    有什麼能比現代的親子鑑定DNA比對更能確定親子關係?

    或許胎記只是一個巧合,或者被有人之人拿什麼東西隱去了也未可知。

    冷辰看向古靈精怪的蘇淺,“蔻蔻有辦法?”

    也是,她那麼獨立特行,拿出那麼多他從未見過的東西來,現在她說什麼他都信。

    他給她理了理額邊碎髮,“什麼辦法?”

    蘇淺擡頭,“親子鑑定,DNA比對,絕對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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