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厲始終是一個隱患,而且策劃這個狐仙的詛咒那麼久,冷辰自然是不會放過他的,蘇淺捏了捏冷辰手掌心,“那我陪王爺一起去。”
到了膳廳,兩人坐下來,想起邊境北地苦寒,現在天氣又冷,蘇淺身上那麼多傷,冷辰捨不得她跟着去顛簸受苦。
可是,他又不放心她不在他身邊。
冷辰給蘇淺盛了一碗稀飯,這纔看她,“蔻蔻,你身上有傷,本王捨不得蔻蔻跟着本王顛沛流離,而且,邊境遙遠,又是打仗,本王…”
話還沒說完,蘇淺快速剝了一個雞蛋放他嘴裏,堵住他要說的拒絕的話。
“我陪着王爺,就這麼說定了。”
我會與你並肩作戰,不會成爲你的拖累。
冷辰見她眼裏堅毅,再加上她沒在身邊,他也不放心,總要,踏實的護在左右,才能心安。
喫完早膳,蘇淺終於想起之前去永生國皇宮拍的視頻和照片,原本打打算去看看蕭晴晴和阮煙的蘇淺在快上馬車時頓住腳步,小跑回王府尋冷辰,“王爺,我還有事情要跟你說呢。”
冷辰聽到她匆亂小跑的腳步聲,轉身。
“噢?蔻蔻不會剛離開本王那麼一小會又捨不得了吧?蔻蔻慢點跑,仔細身上的傷。”
見蘇淺跑那麼快,冷辰趕緊跨步跑上去將人擁入懷,心提到嗓子眼,“什麼事也比不得蔻蔻的身體,下次慢着點。”
蘇淺撲到他懷裏喘着粗氣,順了順胸口,拿出手機,“之前我去了一次永生國,王爺看看這視頻,裏面是永生國那個死了的公主楚盼,楚雄就是打算爲她弄活人血祭,逆天改命。”
冷辰接過手機,點開看視頻。
視頻裏冰牀周圍冷氣環繞,躺在牀上的小女孩被鮮花圍攏,卻是死氣沉沉,沒一點人的活氣。
一個穿明黃龍袍的中年男人身邊團坐着幾十只雪白的狐狸。
想必此人就是楚雄。
楚雄看着冰牀上的小女孩眼神慈愛,歡喜瞬間轉爲悲愴和憐惜,他死死凝視着牀上的女孩,眼裏由有光到黯然下來,由期待到絕望。
那身影陰沉。
可怖的是,他拿着刀往白狐胸口刺去,將接到的血液往小女孩口裏灌,白狐發出痛苦嗚咽的叫聲,卻,並不攻擊,也不躲閃。
每一隻都是如此。
畫面驚悚又詭異。
楚雄將一個東西遞給一刀侍衛,並說能憑此物找到阿狐的對話自然也被錄在了裏面。
楚雄離開時,那些胸口染血的白狐竟然列隊跟着他有條不紊的撤退。
冷辰看着視頻裏死氣沉沉的楚盼,和這些驚悚的畫面,眯了眯眼。
“這叫楚盼的公主分明死了那麼多年,這楚雄卻是一直冰着她,沒下葬?”
冷辰手指輕釦桌面,被視頻內容震驚到。
蘇淺點頭,“嗯,當時我覺得詭異極了,那楚盼被冰在冰牀上,滿臉青白,哪還有活人的氣色,何況人都死了,五臟六腑都停止了工作,怎麼能換命呢,也太過驚悚,偏那楚雄相信有什麼長生祕法和長生門,能以命換命。”
“本王遞過去的信還未有迴音,阿狐本王會派人護好,還有這個叫一刀的護衛本王會派人擊殺。”
那就好。
總算將事情告訴了冷辰,蘇淺放心了,這才重新出發去找蕭晴晴和阮煙他們。
長生鎮。
楚昭自從被冷辰打了一槍之後,肩膀拿刀取子彈不太順利,傷口感染,他發燒了好久。
是以,這段時日都是在長生鎮休養。
他倒是想去寧昭國寧城找蘇淺,奈何身體不允許,他乾脆便想養好身體了再做打算。
他給楚雄親自去了信,表明活人血祭事件失敗,被冷辰發現並解救村民,現在的長生鎮由黎將軍派兵鎮守,並且整個長生鎮外圍的守衛身上都有炸藥。
楚昭見識了炸藥的威力,知道此物毀天滅地,一顆炸藥便可炸死數百人,他將冷辰有手槍和炸藥的事情詳細告知了楚雄,讓他不要輕舉妄動,自取滅亡,並表明他不會再聽楚雄的話亦不會聽他是命令再替他辦事情。
他在心中直接了當的表明,老東西,我想爲自己活一次,不想再如行屍走肉,活在楚盼的陰影裏,我找到了心中的光,要去抓住,還有,妹妹是死了,不可能起死回生,父皇行行好,給她下葬,讓她重生,莫要再執拗。
話雖殘忍,卻是句句事實。
楚雄一直生活在自欺欺人裏,對復活楚盼的執念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楚昭想做自己,不想再做被操控的木偶,日復一日的爲楚盼試毒試藥。
楚雄收到信,自然是怒不可揭,他怒罵楚昭逆子,看到那句楚盼死了,他眸子染上血紅。
盼兒明明只是睡着了,怎麼會死了?
同時,他收到冷辰近乎威脅的信。
那個寧昭國的戰神,他在信裏說,若他楚雄還敢弄死人血祭,尋長生門,冷辰不惜派兵攻打永生國。
楚雄嘴裏一抹邪笑。
打就打。
他怕麼?
他本就一無所有了,人生摯愛死去,唯一的女兒也沒了,兒子他自小沒管過,現在也要離他而去。
不就是覆國?
何懼?
他還有什麼能失去的?
何況滿山的狐狸也是他手裏的籌碼,正面對擊,他也未必會輸。
讓他放棄救楚盼?
不可能!
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用世間民衆的所有血液祭典,他亦要一意孤行,救活他的盼兒!
只要有一點點的希望,哪怕只是一個傳說,就像活人血祭,就像長生門,他都要孤注一鄭的試一試。
只是他多年的夙願,亦是他多年堅持活下來的理由。
爲了他的盼兒,即便棄了這天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