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初剛把冷若顏抱回來的時候,他還是想着要做個好父親的。
只是時間久了,他好像漸漸地忘記了初心。
尤其是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子以後,經濟壓力驟然增大,他每天想的最多的是賺錢。
當看到冷若顏考上大學的時候,他並沒有很高興。
供大學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尤其是他這種看天喫飯的人,家裏也僅有幾畝良田。
不是農忙的時候,他便打點零工貼補家用。
妻子雖然也在上班,但錢並不多。
兩人的收入離供個大學生和一個小學生,很顯然還是不夠的。
因此在妻子和他說不讓冷若顏去上學的時候,他動搖了。
這纔有了後來的冷若顏出走的事情。
其實他沒說的是,其實第二天他就後悔了。
只是那時候冷若顏已經離家出走了。
現在說這些也是無用,他決定將這個祕密深藏心底。
不說來,讓彼此難受。
冷若顏轉頭看向他,說道,“我說過了,我不怪你們,我還得謝謝你們的養育之恩。”
雖然有私心,但就像胡秋荷說的一樣。
他們還是把她養大成人了。
這便是莫大的恩情。
所以在胡秋荷說一百萬的時候,她並沒有說什麼。
在她看來,他們值這一百萬。
換個角度,也是她的命值這一百萬。
冷建國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胡秋荷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見此,冷建國便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胡秋荷手裏拿着一塊紅布包着的東西走了過來。
走到跟前,胡秋荷準備將東西給薄時琛的時候,突然又將手縮了回去。
“你們不會拿了東西就不給錢了吧。”胡秋荷很是警惕地說道。
手裏的東西,可是她現在唯一的籌碼了。
聞聲,薄時琛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來一張卡,遞給了胡秋荷說道,“這裏面是一百萬,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查了再把東西交給我。”
這一百萬是他來之前便準備好了的。
畢竟他們想要從胡秋荷嘴裏得到他們想知道的,總不會那麼容易。
他們最想要的便是錢,這對別人可能是很難,但對於富可敵國的薄時琛來說,這非常簡單。
於是出發之前,他便讓林澤提前準備好了。
胡秋荷迅速地接了過去,她看了又看,最後讓冷建國帶她去了鎮上查。
冷建國並不想去,但是拗不過妻子,只能是騎着摩托帶她一起去。
胡秋荷兩人離開後,冷若顏便對薄時琛說道,“我們去村裏走走吧。”
這裏太過於壓抑,她急着想要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雖然外頭冷,但鄉下勝在空氣新鮮。
薄時琛點了點頭,隨後兩人便出了門。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相互陪伴着,在鄉間小路走着。
對冷若顏來說,這裏的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
哪怕幾年未見,她對這記憶中的“故鄉”依舊思念得緊。
畢竟是她待了整整二十年的地方。
曾經無數個午夜夢迴,她都會站在故鄉的土壤上。
如今親身站在這裏,她只覺得無比的親切。
走着走着,一道聲音叫住了她。
“若顏?”
聞聲,冷若顏轉身看去。
“真的是你,若顏。”
一位白了頭的老婦人激動地開口道。
當冷若顏看清楚眼前的老人家,將她和記憶中年輕許多的面孔重疊,頓時開口道,“付奶奶。”
付奶奶快步朝着冷若顏走來。
見付奶奶走的喫勁,冷若顏鬆開了薄時琛的手,朝着她走了過去。
薄時琛手頭一空,只能是無奈地笑了笑。
隨後也跟着走了過去。
冷若顏走到付奶奶跟前,將人給扶住。
“付奶奶,新年快樂。”
“若顏,新年快樂。”付奶奶慈祥地笑着說道。
付奶奶便是她從小到大的鄰居。
記得小時候生病,家裏已經沒有錢了,是奶奶借錢給養父母,這才讓她從鬼門關活了過來。
因此從小她便是將付奶奶當成親奶奶對待的。
看到付奶奶白了的鬢角,清瘦的身子,以及已經直不起來的腰,冷若顏忍不住紅了眼眶。
付奶奶看到後,心疼地說道,“傻丫頭,大過年的你哭什麼。”
冷若顏吸了吸鼻子,說道,“付奶奶,你老了好多。”
付奶奶一聽,愣了會,笑着說道,“傻丫頭,人怎麼會不老。你們都長這麼大了,我要是再不老,都成老妖怪了。”
冷若顏說道,“老妖怪就老妖怪,那我也不想看到付奶奶變老。”
記憶裏,付奶奶是相當能幹的。
哪怕年紀擺在那裏,但幹起活來卻實打實的,堪比年輕人。
如今這清瘦的模樣,不由地讓人淚目。
付奶奶笑了笑,說道,“傻丫頭,人都會看的,不必傷感。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回來,我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付奶奶!”冷若顏皺了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