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目送悟癡下山,擡頭看着直升機陸陸續續,到達背部。
遠遠望去,殘缺不堪的建築聳立在那裏,之所以沒有倒塌則要歸功於參差不齊的大樹根,植物與建築在此時達成了微妙的‘牢固’協議。
牆壁上掛着的殘缺布料,像是擔心別人不知道它是一座神殿。
“開始了吧。”林秀淡然,閉眼想象此時神殿外圍大致發展的進程。
天帷巨獸,神殿外圍。
碧遊村的地面還未迎接到的破曉光輝,直射神殿內部。
破舊的石柱聳立,每一處石牆或是石桌都破爛不堪。
在壁上還插着不少旗幟。
經歷多年風吹雨打,破破爛爛的旗幟裏只能看到三個字母寫着:
G·B·L
他們全都戴着奇怪的面具,那面具猶如青銅器般厚重,卻沒人覺得過於沉重而摘下,足以見得是忠誠的信徒。
嘴上嘀咕着一些聽不懂的話語,似乎一點點與周邊的章魚怪同化。
雙手插在衣袖之中,矮小的身軀只有一米高一點。
弱不禁風的模樣讓心軟的人都不捨得傷害。
當然,能達到這裏的人,都不心軟。
甚至沒多少人在意,它們以前究竟是不是人。
大家全都臉帶貪婪與恐懼。
周圍全是異人的屍體。
而章魚怪與GBL教信徒的屍體一具都沒有。
並非他們強得無人能及,而是他們的屍體總會莫名消失。
無論怎麼殺,到最後都會消失不見。
但他們仍舊熱衷於這些屍體。
因爲——
“出貨了!這個不會消失!”
一名江湖小棧的弟子抱住一柄破損的刀刃沾沾自喜。
GBL教信徒扔出來的飛刃,幾乎不能擋,一中就是貫穿身體,奇怪的是,那柄飛刃命中之後也會突然消失,就跟屍體一樣。
唯有將它們殺死,纔有一定機率獲得一柄破損的刀刃。
明明滿地同伴的屍體,並阻止不了人類貪婪的腳步。
它們身上出來的寶貝,都是外面見不到的材質。
砰砰砰
“好傢伙,三口飛刀都攔不下來?”
賈正亮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其中一口飛刀,刀刃上已被破出一個口子。
只是想試試御物厲害,還是他們的投射更強。
誰知道對上一招就讓他的武器受損。
好在,那名信徒在他七口飛刀下陣亡,一柄破損的刀刃掉落在地。
這是他撿到的第三柄。
賈正亮心中大喜。
別人只覺得這不是凡物,卻不知道其中真正厲害之處。
作爲這方面的專家可是十分了解。
這等材質若是煉化成功,他的實力將會大幅提升。
“哥,咱們收集越多越好,後面給賈家村所有人都換上,到時候誰還是我們對手?”
賈正亮興奮地對賈正瑜說。
賈正瑜當然知道這個是個寶貝,但他只有三柄啄龍錐,哪有賈正亮這麼高效率。
拼死拼活纔拿到一柄破損的刀刃。
賈正亮倒是顯得遊刃有餘,這些敵人的攻擊雖說強悍,但招式單調,只有衝向別人揮刀,和冷不伶仃的丟出刀刃,便沒有其他動作。
章魚怪直接被賈正亮放棄,眼下這刀刃纔是寶貝。
“哼,到時候那什麼狗屁全性,都不會是我們對手,區區一個林秀,不過是運氣好,拿到這麼一座金山,一定要將他腦袋砍下來喂狗!”
賈正瑜摘下一隻信徒頭顱,手臂上也掛了彩。
憤怒令他開始仇視林秀。
人人傳得這麼厲害的全性掌門,不過是機緣巧合得到這座金山,現在他敢把底牌召喚出來,那麼他賈正瑜將會超越自己的弟弟,成爲比林秀還強的存在!
“呵,一羣垃圾,這點破爛也在搶,好東西肯定在最深層。”
朝前走來的,是一位身上連繃帶都沒有拆除的少爺。
賈正瑜斜眼望去,切的一聲,不屑與那人搭理。
“少爺,走慢點,您身子還沒恢復……”
“滾!媽的,老子好得很,日他孃的林秀,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王並一巴掌將自己那名手下扇開,下手之重,直接將那人甩飛出去。
當場暈厥。
王家王並。
上次被林秀削斷手臂,攪碎牙齒,舌頭也被挑飛的少爺。
在聽到林秀的消息後,便立馬動身前來,甚至連王藹都沒能知道,自己的寶貝孫子來到這種險地。
在最高等的醫院治療這麼久,他說話還是含糊不清,接回去的手臂依舊隱隱作痛。
一點一滴的痛楚和不適,都化爲對林秀的憤怒。
他決定,要慢慢折磨林秀,直至他在自己腳下,像條蛆蟲一樣。
不能讓他輕易死去,還要叫人將他腦子削成傻子。
要看他像個瘋子一樣活在世上。
喫世上最難喫的食物,在天橋下和野犬爭狗窩。
每每幻想到那個場景,他就興奮不已。
“給老子去探路!裏面一定藏有不得了的寶貝,等我變強的時候,一定要親手摺磨林秀,呵呵呵…”
手下皆是冷汗直冒,這樣變態的祖宗,他們伺候在旁就覺得岌岌可危。
可他們沒辦法反抗,因爲還有家人。
坐在圍牆高處,肖自在靠在牆邊上,看着底下爲了寶貝不惜性命拼搏的人們。
還有王並那口無遮攔的不遜。
“你說得對,可悲的人生,爲了這點東西豁出性命。”
聽到聲音的王並擡頭望去,肖自在正像看弱智一樣看着衆人。
王並正在氣頭上,當即嘲諷:
“呵,這裏還有條狗在裝——”
話未說完,王並接上沒多久的舌頭打結,止住了聲音,臉上寫滿驚恐。
僅僅眨眨眼的功夫,肖自在已經來到他的身旁。
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平淡的表情下,似乎看得到無數野鬼在朝自己咆哮。
這一搭險些令他腿腳一軟,跪在地上。
“別怕呀,我又不喫人。”
肖自在依舊是一副笑面佛的模樣,但這時候王並沒有先前那種輕浮狂傲的姿態,顫抖着說:
“你你你,想幹嘛?”
“呵呵,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都說了不喫人,我只是愛好殺人而已。”
肖自在這番話非但沒讓他放鬆,反而是將精神繃成細繩。
“你想折磨林秀?”
“嗯……你,你是全性的?”
王並剛一點頭,立馬察覺不對勁,萬一對方是全性的人,自己這不是找死嗎?
“當然不是,我很欣賞你,年紀輕輕敢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的人,不多啦,所以我想,要不幫一下你。”
王並一時間聽不出他是在誇自己還是侮辱自己,當然,無論結果是哪個,他都沒敢亂髮脾氣。
在肖自在手離開他的肩膀之前,這條命,不屬於自己。
“哎呀,你這怎麼嚇的,流太多汗啦,還想不想折磨林秀?”
肖自在太過真誠,一提起林秀,王並就怒氣攻心,氣憤道:
“我做夢都想將他一片片切下來,當着他的面,拿他的肉喂狗!”
肖自在開心得險些嘴角都裂到眼角,一把摟住他輕聲說:
“那跟着我,不不不,跟着它,它會給我們一條通往林秀的必經之路,到時候你可要看準時機再動手喔~”
“對吧,馬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