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忙搖頭說:‘’沒事,沒事,大嫂二嫂,幸虧咱們都沒事,幾個侄子侄女都沒傷着吧?‘’

    ‘’沒有,就是栓子頭髮差點被燒了,可把我們嚇壞了,‘’她二嫂也怕怕的說。

    頭髮被燒的半焦的栓子看到姑姑關心的看過來,咧出了白牙,說:‘’姑姑,我沒事,燒掉的頭髮還會長出來的。‘’

    看着和自家幾個孩子差不多大的侄子侄女都像黑炭頭似的,劉氏止不住心酸。

    大壯和二壯也拉着陸寶珠過去給外公外婆他們問好,外婆拉着幾個孩子又是一陣心疼:“看看寶丫,瘦的都不成樣子了!”

    陸寶珠看着外婆疼愛的目光,安慰她說:“沒事,外婆,我好着呢!”

    幾個表哥表姐也圍過來嘰嘰喳喳的說話。

    外公劉富貴見親家一家安然無恙,也放下了提着的心,他拉着陸老爺子的手說:‘’親家啊,幸虧你們都沒事,我這心終於能放下了,我讓雲山他們在府城幾個城門外面打探了好幾天,都沒有你們的消息,這心就一直懸着,本來還想着再等你們幾天的,誰知道老天爺會降下天火,咱村子的人都衝散了,這會兒也不知道咋樣了。”

    寒暄問候之後才知道,原來陸寶珠的外公一家和劉家溝的村民,在陸老爺子他們趕到府城的前五六天就到府城了。

    劉家溝有三百多口人,仗着人多勢衆,徑直從縣城經過,雖然遇到了亂民,但也有驚無險到了府城。

    劉家溝的人是直接到南城門那邊去的,也是打聽到不讓進城,又退到離城不遠的小山丘旁邊的樹林中休整。

    陸老爺子他們遲到了幾天,到達的又是西門,和劉大舅他們錯開了,陸老大幾人去城門口附近找人才沒有碰到。

    後來就是天降異象,落下天火,在驚慌逃竄中,大舅他們也和劉家溝的其他村民走散了,自家的板車和鋪蓋這些都燒沒了,慶幸的是糧食不多了,都分開藏在不離身的包袱和揹簍中,不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逃出昇天後,大家又驚又怕,所幸一家人都在,後來又在路上遇見了外公的兄弟一家,這才結伴來到了這座破廟。

    在這災荒年,又遇上這種情況,大家心情都不好。而且小舅母也需要休養,可是這缺喫缺喝大家都朝夕不保的時候,該怎麼辦呢?

    最後,大家商議先在這兒休整兩天,再結伴北上。

    在離破廟一里多的山澗處,陸老大幾人找到了陸老爺子記憶中有小瀑布的地方,瀑布早已乾涸,水潭也成了水窪,把大家所有能裝水的器具都裝滿後,水窪也就成一潭爛泥了。

    在一路上災民飢渴放光的眼神中,衆人回到了破廟,難得的生火做了雜糧粥,裏面放了乾菜還有鹹肉,每人吃了一碗熬的濃稠的粥,乾糧是不敢再喫的,誰知道逃荒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所有人都把頭埋在碗裏擡不起來,喫的津津有味,最後連碗都添的乾乾淨淨,碗都不用洗了,再說也沒有洗碗的水。

    破廟周圍的災民都看的眼冒綠光,但是在看到這五六十人的隊伍,有想上前來搶的人又都退縮了。

    不錯,破廟相認後,陸老爺子他們的隊伍又壯大了。現在除了秦獵戶家有五口人,加上老陸家大小十四口人,又加入了劉外公家十七口和劉二叔一家十五口人,還有劉二叔的女婿女兒一個孩子三口人。

    這幾十口人看起來人可不少,但是除了成年人和幾個半大的孩子,其餘都是小娃子,尤其劉二叔的小外孫女才一歲多點,剛學會走路,真是人多勢不衆。

    這兩天又有不少災民來到破廟附近,這些人無一不是衣衫襤褸有氣無力的,甚至有些人就像行走的骨頭架子。

    陸老爺子他們從這些人口中聽說,這次天火燒燬了不少地方,從青州府東南嶽麓書院以西,包括半個青州府城,到再往西有兩個鎮子和文山縣以及西南都燒的一片焦黑,死傷無數,逃出的人和動物寥寥無幾,那情景真是慘絕人寰。

    六安鎮就在文山縣西面,現在再次聽到家鄉被毀的消息,衆人都悲從中來,掩面而泣。卻也禁不住暗自慶幸早早逃荒出來了,要不然後果無法設想。

    收拾好心情,又整理好行李,大家準備明天再休整一天,看看能不能碰到劉家溝和青河村的鄉親,無論如何,後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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