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之下,最缺的還是水。

    陸寶珠一路上只要看見有大一些的坑窪,適合蓄水並且有災民經過的地方,都會蓄滿水。

    有一些大的池塘,也能解決不少人的飲水問題。

    這次父女兩人的目的地,是邊城燕羽關。

    “爹爹,你說,這燕羽關都快要到邊關了,災情這般嚴重,不知道邊關守軍有沒有喫的?”

    “難說,守軍的糧食應該是安王府調度的,還有邊關的軍戶也要耕田種地,上交的賦稅都是軍糧。”

    陸寶珠知道自家老爹說的對,也就是想起來了,順口一說,她當然不可能跑去邊關送糧。

    炎炎烈日,曬得人頭暈。

    陸寶珠頭上頂着個大草帽,手裏拿着一片大葉子當扇子,使勁的扇風。

    只是官道兩邊沒有大樹遮擋,坑坑窪窪的土路顛得人頭更暈了。

    放眼四望,到處一片荒涼,這種景色陸寶珠再熟悉不過了,這就是大西北的戈壁荒灘,大多都是鹽鹼地。

    別看這些土地不能種莊稼,卻生長着好多種野草。

    有一種似草似柴的植物,叫鹼蓬草,這種草根系發達,深深的紮根在鹽鹼地裏,高不過尺許,草裏含有豐富的鹽份和鹼份。

    在前世,每到秋天等這種草長老的時候,爺爺就會砍挖一些拉回家,等曬乾了之後,再粉碎混合着麩皮黑麪喂家裏的豬,是一種很好的飼料。

    而且這種草焚燒後的灰燼,還能當成清洗劑洗衣服,洗碗碟。

    經過熬煮之後沉清的液體,還能蒸饅頭喫,也能做拉麪喫,做出來的麪條非常勁道,還有一種特殊的香味。

    後來還被開發出了多種功效,能當蔬菜喫,也能製藥,富含維生素、礦物質、高有機鐵、硒。

    有非凡的藥用療效,能降壓降糖,防止心臟病。

    鹼蓬草籽榨的油,含一種特殊的“共軛亞油酸,”還具有抗癌,降膽固醇,抗動脈粥樣硬化等奇效。

    可以說灰鹼蓬草,渾身都是寶。

    還有一些藍刺頭,大花蒿,駱駝蓬,苦豆子,等野生植物。

    偶爾還能看見幾株紅柳。

    這些不起眼的野草,其實都是非常不錯的藥材。

    不過在這個時代,恐怕沒有人知道,這種草還有這麼多的用處。

    陸寶珠看着無垠的荒灘,把這些東西和她爹慢慢的說了一遍。

    陸寶珠暗暗記住了這些野草,等以後村子的發展走上正軌,一切都順當了,她就要把計劃好的幾個作坊都開起來。

    還有開設一個大型製藥廠,把在電腦上搜索羅列出來的那些中成藥全部生產出來,造福百姓。

    不過現在還不着急,慢慢來。

    此時,她又發現了一種植物。

    “爹爹你看,那種野菜叫沙蔥,是一種非常獨特的野菜。

    這種野菜生命力很頑強,在沙漠和荒灘上都能生長,葉子和花都能喫,還有一定的藥用價值,更是一種不錯的調味品。

    這種菜只有在戈壁灘上纔有,你說咱們是不是移栽一些到空間裏,回去後讓娘做好了大家都嚐嚐?”

    “真的好喫嗎?要不就移栽一些吧,這可是不容易碰到的東西!”

    陸老大聽閨女這麼一說,也來了心情。

    這麼稀奇的野菜,非常感興趣。

    這樣的野草,他也是第一次聽說,還是挖一些回去吧,要不然,以後想喫的話,還要到這戈壁灘上來採挖,太不容易了。

    他把牛車駛下了官道,向荒灘上駛去。

    兩人跳下牛車,讓大黃牛去喫草,拿出筐子和鏟子開始尋找沙蔥。

    天氣雖然乾旱,可荒野上的灰蓬草長得還是非常旺盛。

    不高的草一棵就有一堆,這是一種非常有個性的草,顏色也會隨着季節變化,現在是灰綠色的。

    一節一節的枝條看起來乾巴巴的,葉子看起來像一個一個的小疙瘩。

    每一個小疙瘩裏面,都含着豐富的水分,這是一種很好的牧草,大黃牛就低着頭喫的歡實。

    六月份的沙蔥已經長老了,開着紫色的小花。

    陸寶珠知道沙蔥當年是不開花的,這種開花的沙蔥都是去年的。

    不過沒關係,她打算挖一些栽在空間裏面,想什麼時候喫都可以。

    父女兩人挖了幾筐沙蔥先收進空間,等晚上休息時再進去栽種,然後牽着大黃牛又上了官道,向北而去。

    平日裏,陸寶珠儘量不用空間的特異功能,儘量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空間是她的依仗,但她卻不願事事都依賴空間,把自己養成一個廢人,搞的特立獨行,那樣的生活,並不是她想要的。

    走了好長時間,父女兩人還是看到的,都是茫茫戈壁,荒蕪,蒼涼。

    路上也沒有看到行人,父女二人看着望不到邊的戈壁,都感覺要走到天荒地老了。

    戈壁荒灘上很少有水源,沒有多少地方適合人居住,唯一經過的一個村莊,竟然空無一人。

    “這是都逃荒去了吧!”

    陸寶珠發現村子裏連只雞都沒有,房屋裏都空空如也,整個村子死寂一片。

    兩人在村子裏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一個活物,就繼續上路了。

    又走了半天,遠處漸漸有了綠色。

    路邊也有了高高低低的山。

    等兩人走近了一看,發現都是大片的雜樹林,最多的就是榆樹。

    枝丫虯結的榆樹,看着很有些年頭了,粗壯的樹身被人剝的精光,看過去白花花的一片,樹頂上的樹葉子都焉巴巴的。

    不知道,這些樹皮又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站……站住,打……打……打劫!”

    正在陸寶珠感慨萬千時,忽然從兩邊的雜樹林裏竄出來一夥人,有人對她們大喊着。

    這夥人有十七八個,都是男人。

    爲首的是一個結實的胖子,個子很高,站在這羣人裏面鶴立雞羣。

    就是頭頂上沒有頭髮,兩邊稀疏的頭髮凌亂的披散在耳後,一臉兇相。

    他身邊站着一個小個子,又瘦又黑,一雙鬥雞眼聚焦不準的亂轉,手裏拿着一把大刀,胡亂揮舞着。

    剛纔惡狠狠地對着陸寶珠父女喊話的,就是他。

    “噗,哈哈!”

    陸寶珠看着這對搞笑組合笑噴了。

    打劫?土匪?

    不是應該跳出來一羣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氣勢十足的大喝一聲。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這樣才更有氣勢,更像是劫道的搶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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