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捱了十大板,慘叫連連,互相攀咬,說出了真相。

    原來,楊大頭和王六兩個不務正業的傢伙,早就盯上了李桃花的小孫子,一個孤寡老婆子,左右無靠,艱難度日,就算是丟了孩子也無從找去,只能自認倒黴。

    昨天二人早早就做好準備,天黑之後,趁李婆子還沒有回家,楊大頭偷偷撬開了院門溜了進去,用買來的迷藥把狗剩迷暈,準備賣給城西的王牙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李桃花提前回家,還帶陸老爺子他們回來,楊大頭和王六纔沒有得逞。

    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二人被拖下去關進了大牢,要去和老鼠蟑螂作兩年伴兒了。

    李桃花千恩萬謝知府大人的英明,帶着孫子出了府衙。

    衆人走在街上,陸老爺子問了李桃花租房子的情況,知道還欠着房東一個月的租錢,就讓羅十一去說明情況,把欠着的房租付清。

    李桃花有些愧疚的說:“楊大頭雖然不是個好東西,可他爹孃卻是實在人,要不是他們心善,我和狗剩很可能都要流落街頭了,唉!如今楊大頭因爲我家狗剩被下了大牢,我真是過意不去啊!”

    “妹子,做了壞事就要承擔後果,楊大頭這是罪有應得,你也不必介懷,那楊大頭的爹孃要是能理解,自不會怪你,若是不明是非要怪你,於那楊大頭又有何差別!”

    李桃花也就不再說什麼。

    陸寶珠拉着狗剩的小手跟着大家慢慢走在街上,小傢伙好奇的四處打量着,五歲的孩子看着就像三歲多一些,非常瘦弱,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

    小傢伙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經過,眼神直直的跟着糖葫蘆走,陸寶珠看着他渴望的眼神,走過去買了兩根遞給他。

    小傢伙只接過了一個,指着另外一個,乖巧的對陸寶珠說:“阿姐也喫!”

    陸寶珠笑了,拿起來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還挺不錯的。

    她對小傢伙說:“看,阿姐吃了,你也趕緊喫吧!”

    小傢伙拿起糖葫蘆使勁咬了一口,眼睛頓時笑成了月牙。

    陸寶珠看着小傢伙可愛的樣子,也笑了,拉着他的手邊喫邊看路上的行人。

    就見不少人都興奮的說着什麼,往一個方向趕去。

    陸寶珠非常好奇的側耳傾聽。

    “哎!聽說了沒有,鄧將軍抓住了那羣禍害鏡泊湖的水匪,今日要在菜市口砍頭了!”

    “我也聽說了,鄧將軍真是神勇啊,爲民除害……”

    “走走走,聽說午時三刻就要問斬,咱們趕緊去佔個好位置!”

    看着興沖沖往前走的路人,陸寶珠也來了興趣,她拉着狗剩快步走到陸老爺子跟前,小聲問:“阿爺,你聽見了嗎?這些人說水匪被抓住了,還要被砍頭,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既然你想去,咱們就去看看吧!”

    陸老爺子轉頭看向鄭誠言,徵求他的意見。

    “鄭老弟,你看如何?”

    “好,去看看吧!這鏡泊湖水匪鬧了好長時間了,去年我鄭家的運糧船隊就險遭水匪劫殺,幸虧水軍及時趕到,才免去一劫,否則我鄭家可就損失慘重了!”

    鄭誠言也興致勃勃,對於水匪被剿滅非常高興,於是衆人又坐上馬車,趕到城西菜市口。

    一行人來到了菜市口附近,那裏早已趕來了不少人,都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細數着水匪的罪該萬死,還有鄆州水軍的英勇神武。

    鄭誠言帶着大家來到了這邊一座最高的建築物,是一家三層的酒樓,鄭誠言要了一個包間,打開窗戶正好能看到菜市口的情形。

    “諸位都坐吧,時間還早,大家先喝杯茶再說,等會水匪押過來,我們可以從上面觀看!”

    小夥計上了茶水,大家也渴了,就不客氣的喝起來。

    閒聊了一會,外面就喧鬧了起來。

    陸寶珠從窗口看過去,就見遠處有不少官兵押着水匪向菜市口而來,爲首的是一位穿着盔甲,騎着駿馬的中年將軍。

    聚集在菜市口的百姓紛紛讓路,將軍帶着人馬很快來到了菜市口的行刑臺下。

    一溜兒八九十個水匪被押到了行刑臺下,壓跪在地上。

    士兵用長槍隔空了一大塊空地,把圍觀的老百姓擋在了圈外。

    馬上的將軍利索的翻身下馬,大步走上高臺,冷峻的看着臺下的衆人和水匪。

    只見他輕擡起手,立刻有士兵過去敲響了旁邊的大鼓。

    “咚咚咚~”

    震耳的鼓聲,使得騷動的菜市口頓時安靜下來,攢動的人頭也好似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都看向了高臺。

    “各位父老鄉親,水匪禍害鏡泊湖已久,今日我鄆州水軍終於清剿了水匪老巢,斬殺逃跑水匪百餘人,生擒活捉九十八人,大家看看吧!”

    臺上的將軍聲音不大,卻傳出去老遠。

    “這些水匪盤踞鏡泊湖多年,這兩年逐漸現成氣候,在鏡泊湖爲非作歹,劫殺往來船隻,肆意妄爲,殺人如麻,罪大惡極,按律當斬!”

    將軍掃視臺下,特意提高了聲音:“今日,便是這些惡人斷頭之日!”

    “好~”

    “將軍威武!水軍威武!”

    “殺了這些惡人……”

    臺下百姓頓時激動起來,高呼聲不斷,有人甚至往水匪身上扔石頭爛菜葉,以表憤怒。

    羅忠站在窗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下面的情形,想不到鄆州水軍竟然一鼓作氣,剿了水匪老巢,看來這位鄧將軍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高臺上的鄧將軍,似有所感,擡頭看向遠處的酒樓,視線對上了羅忠的眼睛。

    他微微一怔,對羅忠輕輕點頭示意。

    羅忠也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陸寶珠和小傢伙狗剩把小腦袋伸出窗口,看着下面攢動的人頭,簡直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這看熱鬧的勁頭,讓人忍不住咂舌。

    鄧將軍看看天色,擡手示意,旁邊的士兵敲響了大鼓,高聲喊道:“午時已到,準備行刑!”

    臺下人羣頓時譁然,都紛紛伸長脖子,想一睹爲快。

    陸寶珠也擡頭看向天空,中午喫飯時間到了,上了斷頭臺的水匪,看樣子是要做餓死鬼了!

    下面的劊子手手起刀落,一氣呵成,當看到一顆人頭骨碌碌滾出去老遠後,陸寶珠心跳突然加快,她忙捂住狗剩的眼睛,心裏暗自懊惱,怎麼能讓小朋友看見如此血腥的一幕呢!

    同時也驚訝這位鄧將軍的殺伐果斷,這麼多人說殺就殺,絕不心慈手軟,如此鐵血手段,不得不讓人歎服。

    陸寶珠也沒膽子繼續看下去了,拉着狗剩坐回餐桌旁,給他拿了一塊糕點,讓他先喫着。

    小傢伙大概也被剛纔看見的情形嚇到了,眼睛有些發直。

    陸寶珠趕緊哄他喫糕點,又給他講了一個《小馬過河》的故事,才把小傢伙哄的把心思放在了喫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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