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蘇小虎朝粥粥看了一眼，又往嘴裏塞了一口點心。
“什麼啊？”高飛揚用雙手託着腮幫子，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來回的在粥粥和蘇小虎的身上打着轉。
心思一轉，他瞠着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手腳並用的爬到了粥粥的面前，壓低了聲音的道：“剛纔師父被我和小虎氣得不輕，一會怕是沒有心思來給我們上課。”
說話的時候，他輕輕用手指在粥粥的衣袖上勾了下：“不如我帶你們出去玩嗎？我的院子裏有一個狗洞，出去就是一個小市集，到時候我請你們……”
“好啊！”蘇小虎巴巴的湊了上來，“那邊有什麼好喫的嗎？”
“全都給我歇了這個心思。”粥粥看了他們一眼，倏地將雙手插在了腰上，“高少爺，我可是奉高夫人的命令來陪你讀書的！”
“要是你們敢偷跑出去，我立刻去告訴高夫人。”
“啊？！”
高飛揚和蘇小虎異口同聲的喊着，小臉頓時垮了下去……
將他們的樣子看在眼裏，粥粥忍不住笑了下。
隨即，她輕輕用手指在蘇小虎的額頭上彈了下，繃着一張臉的警告着：“不許再吃了！”
“你瞧瞧你都髒成什麼樣了？出去洗了手再回來！”
“一會就要上課了！”
“哦。”蘇小虎依依不捨的朝桌上的點心看了一眼，乖乖起身出去洗手了……
此時，高夫人正站在迴廊裏，眼眸含笑的看着這一幕。
“夫人……”一旁的丫鬟忍不住朝高夫人看了一眼，輕聲的道，“粥粥還挺有本事的，居然能夠讓咱們少爺乖乖留在家裏讀書？”
之前高飛揚總是往外面跑了，高夫人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甚至時不時還罰跪祠堂。
可是高飛揚每次都好了傷疤忘了疼，根本就管不住。
“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高夫人莞爾的勾着脣笑着，“粥粥初來府上的時候，一看飛揚那副殷勤的樣子，我就知道，只有粥粥才能夠管住這個混小子了。”
“不過即使管不住也沒有關係。”話鋒一轉，她淺勾着脣的笑着，喃喃自語的道，“一個三四歲的孩童不止能做生意，甚至還能跟周府打上交道，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頓了下，高夫人回眸朝丫鬟看了一眼，語氣裏帶着感慨的道：“我有預感，不出五年，粥粥就能夠在商場上嶄露頭角了！”
“被這樣一個小丫頭壓下去……”
“也不知道商場上的那些人，究竟會怎麼想的？”
世道艱難。
當初她以女子之身出面做生意的時候，可是遭受了不少刁難和白眼。
就算當時她已經及笄，那些人還是免不了在背後說三道四的。
等粥粥嶄露頭角的時候……
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心裏突然有些說不上來的痛快……
“夫人，您這是看上粥粥了嗎？”丫鬟朝高夫人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道，“不過粥粥是農戶之女，還是逃難來到京都的。”
驀地，高夫人的目光一沉，臉上的表情頓時冷了下去：“我是商賈出身！所有都覺得我配不上老爺，難不成，你們的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飛揚和粥粥還小，以後的事，誰能夠說得準？”她眯了眯眼睛，朝正在興致勃勃的教粥粥握筆的高飛揚看了一眼，“要是飛揚繼續什麼都不肯學，該考慮這些問題的是我們！”
說完，她將一隻手背到了身後，轉身就要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似是想到了什麼，凌厲着眼神的朝丫鬟看了一眼，冷聲冷氣的道：“私下裏不許亂傳話！”
“有些話若是傳到了我的耳朵裏，我絕不輕饒！”
“是！”
丫鬟被嚇了一跳，耷拉着眉眼的答應着……
上完課。
粥粥帶着蘇小虎回去的時候，蘇小虎拖沓着腳步，身上的精氣神就像是被抽乾了一般。
“粥粥……”眼眶裏噙着眼淚，他可憐兮兮的用手拽住了粥粥的衣角，“明日我就在高府外面等着你行不行？”
“爲什麼？”粥粥回眸看了一眼，明知故問的道，“高府的點心不好喫嗎？我記得……你一個人不是吃了好幾盤嗎？”
提起這件事，蘇小虎忍不住用手捧着肚子的打了一個飽嗝。
“好喫的！”他吸了吸鼻子，開口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可是師父好凶，我今天捱了好幾十個板子，現在手心還是火辣辣的……”
“明日……”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一圈，他算計的憨笑着，“明日你給我幾個銅板就行！我在附近買點喫的等着你！”
“時辰到了，我再同你一起回家！”
“不行！”粥粥搖了搖頭，“若是你不同我一起進去的話，我就讓二嬸把你送到書院去讀書。”
“到時候，你可不是每天讀上一兩個時辰那麼簡單了……”
想到蘇辭安在書院裏讀書的畫面，蘇小虎忍不住打了一個寒蟬。
“粥粥，你怎麼可以騙我？”他瞪着眼睛，眼底水汽氤氳的，“我……我討厭你！”
說完，他徑直朝前面跑去了……
不過跑出一段距離之後，他就在原地等一會。
一直等粥粥跟上來了，再繼續往前衝……
兩人彆彆扭扭的回了院子。
將他們的樣子看在眼裏，小喬氏和小姚氏對視了一眼，語氣裏帶着納悶的問道：“你們怎麼了？回來的路上鬧彆扭了嗎？”
蘇小虎轉頭朝粥粥看了一眼，氣咻咻的回了房間。
“二嬸，你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吧。”見狀，粥粥眼疾手快的擋住了小喬氏的去路，無聲的輕笑着，“小虎覺得我誆騙了他！”
“明日不想去高府讀書了……”
“粥粥，小虎不願意，不如就算了吧。”小姚氏有些心軟，想到蘇小虎的樣子，忍不住道，“小虎每天早上都要練武，你還要帶着他一起讀書，這樣……”
“娘，喫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粥粥將雙手插在腰上，語氣裏帶着不贊同的反駁着，“再說了，小虎練武又不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