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一把將衣袖抽了回來,冷冷看着他,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
高飛揚的臉皺巴巴的擠成了一團,神色裏帶着爲難的咬住了下脣。
與此同時,一雙眼睛骨碌碌的亂轉着,飛快的思索着對策……
“粥粥!”
眼梢的餘光瞥見了一抹熟悉的影子,他如同抓住了一株救命稻草一般撲了上去,嘰嘰喳喳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裏?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我娘?”
問話的時候,他一直擠眉弄眼的朝粥粥使着眼色。
見狀,粥粥的心裏有些發噱。
“高夫人。”她清了清嗓子,緩緩的道,“我有些生意上的事,想要跟您說。”
聞言,高夫人輕挑了下眉。
她朝高飛揚看了一眼,這才擡手朝管家做了一個擺手的動作,語氣裏帶着無奈的道:“管家,你帶他下去,好好將今天的課全都背書了!”
“若是一個時辰背不出來,今天就在外面給我罰站一整夜!”
一整夜?
高飛揚哆嗦了下。
他悄無聲息的朝高夫人看了一眼,頹喪着腦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聽着外面漸漸遠去的腳步聲,高夫人將手指抵在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上,長吁了一口氣。
調整了一下情緒,她望向粥粥的目光裏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微啞着聲音,慢條斯理的開口了:“粥粥,你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
“是。”粥粥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緩緩的道,“之前我們只是商量了胭脂的分成,我忘了問您,您手裏胭脂一年的出貨量大概在多少。”
“胭脂是用玫瑰花製成的,不過玫瑰的花期有限。”
“要是您的出貨量大的話,我要另外想辦法纔行了!”
“玫瑰?”喃喃自語了一聲,高夫人似笑非笑的挑起了眉梢,“粥粥,你這麼輕易就將制胭脂的原材料告訴我!”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命人研製了你的胭脂配方呢?”
“夫人,所有的配方全都在這裏!”粥粥笑着,自信滿滿的用手指在太陽穴上敲了下,“更何況,用玫瑰制胭脂只是其中的一種方法而已!”
“說不定過段時間,我就會研究出新的法子了!”
“高夫人,您在我的心裏是有大格局的人!”她恭維了一句,仰着頭,笑眯眯的問道,“此等殺雞取卵的事,您應該不屑也不會做吧?”
聞言,高夫人哈哈大笑着,望向粥粥的目光裏,眸色越發幽深了。
“粥粥,我現在正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她笑着讚賞了一句,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我會命人在最短的時間裏,統計出胭脂的出貨量!”
“不過現在不過剛剛開始……”
“若是胭脂不多的話,我可以命手下的人限量出售。”
“不過……”話鋒一轉,高夫人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粥粥的身上,一字一頓的提醒着,“粥粥,你別忘了,我們之間還有一個前提條件的。”
“你真的有信心能夠將我要的東西做出來嗎?”
“好,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高夫人留粥粥用了晚飯。
喫飯期間,院子後面時不時傳來高飛揚崩潰的咆哮。
“粥粥!”管家正要送粥粥離開的時候,高夫人輕笑了一聲,突然開口了,“你現在既是我的合作對象也是飛揚的伴讀!”
“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麼突然對他這麼嚴厲嗎?”
“高夫人您這麼做,自有自己的打算。”粥粥眯着眼睛笑着,不卑不亢的道,“再說了,我的身邊雖然是伴讀,但沒有任何資格置喙夫人的決定。”
“粥粥啊……”高夫人吁了一口氣,神色有些不甚明朗的道,“你比我想象之中的更加聰慧!”
“很多時候,你選擇明哲保身是對的!”
思量了片刻,她輕輕朝管家做了一個動作。
見狀,管家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帶着丫鬟一同退了出去。
待廳裏只剩下兩人,高夫人這才緩緩走了上去。
她將一隻手搭在粥粥的肩上,很是語重心長的道:“粥粥,看在我們有合作關係的份上,我想要給你提一個醒!”
“沈家出事了,沈琅現在……恐怕自身難保了。”
“依目前的情況上來判斷,沈家應該還能夠支撐一陣子。”
“不過現在情況不甚明朗,沈家最後究竟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誰都不好說。”
聞言,粥粥的心裏狠狠咯噔了下。
果然是這樣!
周師傅匆匆忙忙要離開的時候,她就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不過她一直都相信沈琅能夠處理好這些事。
現在看起來,可能是她過於樂觀了。
瞳眸劇烈收縮了下,粥粥只覺得有涼意從心裏升騰而起了……
將粥粥的樣子看在眼裏,高夫人輕吁了一口氣,搭在粥粥肩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粥粥,沈家這次的事,誰都插不上手!”
“我跟你說這些事希望你能夠把明哲保身這件事貫徹到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深邃着目光,輕聲的道,“我知道你手裏的玫瑰花田是沈琅的!”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把自己捲進這件事裏……”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高夫人的意思是要她多賺銀子?
如果沈琅真的出了事,有了銀子才能夠東山再起……
“是。”她斂起了臉上的表情,仰着頭對上了高夫人的目光,脆生生的道,“高夫人,您放心吧,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聞言,高夫人幾不可見的扯了下脣。
深吸了一口氣,粥粥用力將雙手握成了拳頭:“高夫人,我可以問一下沈琅哥哥的事究竟有多嚴重嗎?”
“不管是我們高家還是周家都插不上手!”唏噓了一聲,高夫人用手朝上指了下,“目前能夠插手這件事的話,怕只有……”
伴隨着一聲猝不及防的輕笑,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