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虎撅着嘴,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了。
有些悻悻的朝粥粥看了一眼,他轉身就跑了……
對於要不要將手裏的藥交給周夫人,粥粥的心裏始終都有些難以抉擇。
月娘早早煮完飯,蘇小虎捧着盛着好幾個油炸丸子的碗坐在門檻上,喫得不亦樂乎的。
“這是月娘姐姐給我的!”注意到了粥粥的眼神,他直接將丸子整個塞進了嘴裏,有些含糊不清的道,“你想喫自己去要,不要搶我的。”
粥粥白了他一眼,徑直進了廚房。
“粥粥,我已經把東西全都準備好了。”月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着將食盒送到了粥粥的面前,“有點重,你小心一點!”
“不然,要小虎送你過去吧?”
蘇小虎跟着練了一段時間的基本功。
功夫沒有學會,不過力氣大了不少。
剛纔他揮着柴刀在院子裏劈柴的架勢,顯得看呆了月娘。
“不用了。”粥粥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道,“最近外面巡查得嚴,萬一有人來敲門的話,我怕你一個人難以應付!”
“小虎的人不算機靈,不過要是發生意外的話,應該能夠拖延一段時間的。”
聞言,月娘翕合着脣,似是想要說什麼。
“月娘姐姐!”粥粥仰頭看着,脆生生的道,“我知道你之前遇上了不少事,不過我們家裏絕對不是背信棄義的人!”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會出賣你的。”
“不會的!”蘇小虎蹬蹬蹬的從外面跑了進來,用手背在油汪汪的嘴上抹了下,“月娘姐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的。”
“就算……就算他們用好喫的誘惑我,我也不會妥協的。”
看着兩張真摯的小臉,月娘只覺得心裏像是被什麼輕撞了下。
喉頭微微有些發緊,一種酸澀的味道突然在口腔裏蔓開了。
無聲的喟嘆了一聲,他低垂着眼眸,神色有些不甚明朗的壓低了聲音:“粥粥,我剛纔跟你說那番話沒有其它的意思,你不要多想了。”
“只是這段時間,我見識了人性的險惡……”
月娘想要解釋,但卻又一種越描越黑的感覺。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聲音頓時戛然而止了。
“月娘姐姐,我真的明白的。”粥粥牢牢將月娘的手攥在掌心裏,仰着頭,一本正經的道,“你剛纔說的話,我也會好好斟酌的!”
“而且,我真的很感謝你剛纔說的那番話!”
“如果不是你提醒的話,我不會想得那麼深入的。”
粥粥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顯得格外澄澈。
月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隨即輕輕在粥粥的頭頂上拍了下,溫聲的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時候不早了,你趕緊過去吧!
“路上小心一點!”
“知道了!”粥粥答應着,有些費力的提起了食盒。
“三鍋?”
才走到門口,粥粥迎面跟蘇辭雨撞了一個正着。
“沒有。”蘇辭雨一把從她的手裏接過了食盒,壓低了聲音的解釋着,“你一直沒有過去,娘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特意讓我來看看。”
“還有童伯……”輕撇了下嘴角,他的語氣裏帶着無奈的道,“辰安請了大夫回來給他診脈,可是他沒有喫東西,死活都不願意見大夫。”
“辰安着急得不行,嘴角都起泡了。”
聞言,粥粥有些失笑了。
她甩了甩被勒疼的手,輕昂着下巴的示意着:“三鍋,我們趕緊過去吧!”
蘇辭雨點了點頭,提着食盒走得飛快。
粥粥倒騰着兩條小短腿,費力的在後面跟着……
心裏越發懷念有馬車乘的日子了。
要不是現在情況有點混亂的話,她高低都要整一輛馬車。
心裏惦念着,她悶頭往前衝着。
一時忘記看路,腦門磕在了蘇辭雨的後背上。
“三鍋。”她往後踉蹌了下,有些納悶的用手在腦門上輕揉着,“你怎麼突然不走了?你不用等我,我跟得上你……”
她的嘴裏說着,不經意的順着蘇辭雨的目光望了出去。
不遠處是一家武館。
大門敞開着,裏面打着赤膊的人正在練武。
“三鍋!”粥粥歪着腦袋在蘇辭雨的身上戳了下,輕聲的問道,“你想要學武嗎?不如我帶你進去問問要多少銀子吧?”
“不用了。”回了神,蘇辭雨搖了搖頭。
從裏面收回了目光,他將粥粥往角落裏一提,這才道:“我已經有師父了!等周師傅回來之後,我再跟着他慢慢學!”
“這家武館練武的時候,大門都是敞開的,我以後每天來偷看一會就好了。”
聞言,粥粥的心情有些微妙的複雜了。
現在他們的家裏不缺銀子,蘇辭雨想要去武館學習也是可以的。
而且,周師傅那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所有的事……
“三鍋,其實……”
她清了清嗓子,嚴肅着表情的想要開口。
“好了。”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蘇辭雨輕輕用手在她的頭頂上揉了下,“我知道現在家裏不缺銀子,而且學武的事,我的心裏有數。”
“就算想要去武館,那也要等情況好轉之後再說。”
他眯了眯眼睛,不動聲色的朝正在巡邏的人掃了一眼,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現在的情況這麼亂,就算交了銀子也不穩定。”
“萬一武館哪天跑了,豈不是得不償失嗎?”
蘇辭雨這麼一說,粥粥覺得也有幾分道理。
“三鍋,那就這麼說定了!等外面穩定下來,我就送你到武館學武!”她踮起腳尖在蘇辭雨的肩上拍了下,煞有其事的道,“周師傅那邊,你不用擔心。”
“他現在歸期未定,等回來之後,我會幫你解釋清楚的!”
“知道了,我們趕緊過去吧!”蘇辭雨笑了笑,提溜着粥粥往前走去,“童伯那邊,只有你壓得住!要是你再不過去,辰安就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