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想了想，還是鑽出了被窩，爬到爸爸面前。
“饅頭，你昨晚幹了什麼還記得嗎？”男人聲音低沉，頗有些要問罪的意思。
饅頭小眉頭一皺，滿臉無辜道：“什麼……”
林紹華：“你昨晚在牀上尿尿了。”
饅頭：？！！
“饅頭沒有！”小男娃狡辯，但又不是那麼的肯定……
林紹華又指着牀上的一處深色痕跡，道：“看，這就是你昨晚尿的。”
饅頭望着那深色痕跡，小臉猶疑了一瞬，然後又頹敗了下來……
“既然你尿牀，那以後就自己睡到一邊，爸爸和媽媽都不願意和尿牀的人睡在一起，知道了嗎？”
饅頭知道了自己被挪走的真相，心裏頗受打擊，以爲自此就不能再和爸爸媽媽一起睡覺了。
沒想到爸爸只是說睡到一邊……
他立馬答應了下來，“知道了，饅頭睡那邊……”
小男娃乖巧的指着炕邊邊，滿臉真誠。
林紹華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走了出去。
門外，趙婉清聽完這些話，臉已經紅了一半。
林紹華一出來，她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一邊，狠狠的擰了他一下，氣道：“你怎麼這麼壞！”
那痕跡明明是……哼！
現在還賴在兒子的頭上了！
簡直不像個當爸的！
昨天他們做小作業，不小心就沾到了牀單上……這纔有了那深色的印記。
……
不得不說，林紹華的招數雖然損，但卻是真的管用。
從這天開始，饅頭每天晚上上了炕，都自覺的拖着自己的小枕頭和小鋪蓋捲兒到炕裏面去睡。
趙婉清看他這乖巧的讓人心疼的模樣，只好每天睡覺前多親他好幾口。
親的饅頭都不好意思了，他下定決心道：“媽媽，饅頭會變好的……”
“嗯，我家饅頭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
董曉芳如今跟着趙婉清學習，看的課本已經從小學語文到了小學算數。
她自己借了書去看，平時也不會來打擾趙婉清，只是每次來洗衣服時才把自己攢的問題拿出來問她。
趙婉清幫着解答了幾次，發現董曉芳在算數上更有天賦。
學得快不說，還能學明白，有些難的地方只需要她點撥一下就能明白了。
這種教聰明學生的感覺，讓趙婉清很有成就感。
這天洗完衣服，董曉芳把二年級的算數課本還了回來，又找趙婉清借了三年級的算數課本。
回去的時候，她死活不願意拿趙婉清給的饃饃，抱着書就跑了個沒影兒……
深秋時節，城裏又來了幾場席面的邀請。
自從上次趙婉清給鄒夏華得兒子做了席面，她的手藝名聲在縣城也小範圍的傳開了。
陸續的就有人家找上門，趙婉清對於縣裏的席面邀請自然是高興的。
於是，這些邀請裏，她只選了幾家離得近、方便的人家接下席面生意。
每次去縣裏做席面，林紹華都會親自接送她，生怕她出一點兒意外。
趙婉清去城裏做了幾場，又掙了幾筆快錢。
與公社裏做席面不同的是，縣裏的人畢竟是喫商品糧的，手裏還是有些錢的。
有些人家見趙婉清做的好，當天結賬時還會額外再包上一個小紅包，美其名曰給她個人的出場費。
趙婉清當時接到這錢時，差點兒覺得自己是個大明星了。
竟然還有出場費？
果然還是縣裏人有錢啊。
席面做到入冬後就基本停了，趙婉清便待在家養胎。
饅頭最近反而願意出去玩兒了，不像以前在家一待待一天。
趙婉清跟着去看了幾次，見他只是和村裏的幾個同齡男孩兒一起玩兒，便沒管他。
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兒，都是需要夥伴的。
小孩子正是童真愛玩的時候，多結交幾個小夥伴就當豐富童年了。
這天，趙婉清待在家裏給肚子裏的雙胞胎做小衣裳，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她家饅頭的聲音————
“打人了————”
打人？
趙婉清騰的一下子站起來，把針線一放就出了家門。
冬天人穿的厚實，趙婉清更是，她一邊往外走，一邊把外襖的袖子往上擼。
她這一臉氣勢洶洶的樣子就出去了，才走了幾步，迎面就碰到了林二媽。
林二媽手裏拿着兩顆大白菜，看樣子是準備回家。
迎面看到趙婉清滿臉殺氣的朝她走來，頓時愣在了原地，腦中不知道什麼神經搭錯了，又或許是她原來做了心虛的事。
總之，此時此刻，她見到趙婉清這個樣子，下意識的就扔了白菜，撒腿就開始跑……
纔出門準備找饅頭的趙婉清：“……”
她是來找饅頭的，二媽跑個啥？
沒時間理會林二媽的反常舉動，趙婉清直接循着聲音找到了饅頭。
此時，饅頭正和董曉兵手牽着手站在一羣男孩子中間，圍堵他們的男孩兒中有一個男孩兒站出來道：“林饅頭，你要是和他玩兒，以後我們就都不和你玩！你自己選吧！”
董曉兵一聽他這麼說，臉上很是不忍，自己主動撒開了饅頭的手。
他才一撒開，饅頭又立馬握住，對着其他男孩兒道：“我要和曉兵哥哥玩！”
男孩兒們見饅頭不和他們一起孤立董曉兵，立馬就火了。
“揍他！”
“打林饅頭！”
“打董曉兵這個沒爹沒孃的野種！”
……
孩子王帶着其他男孩兒，圍上來就要打他們。
董曉兵看到這場景，立馬將饅頭護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