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劉帛明的描述,廖維勇可以很肯定的說,這就是太子殿下來了。
三千羽林全身着紅甲,胸前墜着兩束紅紅的穗子,就連馬都是沒有雜色的汗血寶馬,遠遠看去如同血海一般。
在長安,這紅色的標誌,就是太子殿下的標誌。
身爲太子的親軍,羽林軍到哪裏,太子殿下必然也在哪裏。
所以一聽劉帛明的話,他就知道了,肯定是太子殿下並不滿意自己的進度,這才親自過來了。
只是,太子殿下爲何親自過來?
一旦出現在這裏,這不就是自損名聲嗎?
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白費了?
但來不及多想了,兩人帶着一衆護衛騎着快馬朝着城門奔跑。
這時的官吏,無論文武,那君子六藝都是過關的,禮、樂、射、御、書、數。
其中御在其中的佔比可不低。
甚至那個被俘的匈奴王子,據說就是養馬養的好,最後混到了輔政大臣之一,現在的金日磾被派出去戍邊了。
可見這時候的官雖然是舉孝廉上去的,但實力不弱!
城門外,狼煙遍地,三千戰馬踏在地上,把整個犍爲城外的空地都掀起來了滾滾的黃塵。
離着大概有二里地的距離,就明顯可以感覺到三千羽林開始減速,不斷翻滾的浪潮開始變得緩慢。
直到距離五百步左右的位置,劉帛明,廖維勇帶着人趕到了。
而劉進也隨着戰馬減速,感覺速度差不多了輕輕的“籲!”
通體血紅的汗血寶馬嘶吼一聲,前蹄略微擡起,打着噴嚏。
劉帛明廖維勇躬身在地:
“見過太子殿下!”
劉進低頭看了一眼他們,淡淡的說了一句:
“事情辦的怎樣了?”
劉帛明滿頭大汗,頭不敢擡起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劉進一看就知道不順利。
“廖維勇你說!”
他剛剛還沒注意到,廖維勇的臉,畢竟低着頭。
可現在,廖維勇微微擡起了脖頸,這就讓劉進看到了那如同豬頭一樣的腦袋。
瞬間,臉色就陰沉了起來:
“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劉進纏着金絲的馬鞭,指着廖維勇的頭顱。
廖維勇羞愧的跪在地上:
“一時不慎,遭了暗算,愧對太子殿下的信任!”
整個人,五體投地。
劉進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聽到廖維勇的話,冷笑連連:
“暗算?我倒要看看這犍爲城有什麼牛鬼蛇神,敢暗算我劉進派出去的人!”
一句話,整個羽林軍都帶着一股子的肅殺之氣。
城頭上的守軍,還有躬身在地的劉帛明,以及廖維勇全都是身體顫抖!
劉帛明的心裏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禍事來了!
而這時,纔得到消息的郡尉也帶着人馬跑了過來,心中大罵劉帛明,劉帛明你個老東西坑我!
帶着你一系的官吏都來了,單單落下了我!這是何意?給自己穿小鞋是吧?
他身爲武官,對於羽林軍剛剛的變化更爲明顯。
之前如果說是羣狼,那現在就是下山的猛虎!
三千猛虎!
強自鎮定的拜倒在地:
“臣犍爲郡尉胡勤拜見太子殿下!”
劉進好似沒聽見一樣,也沒有讓他免禮,也沒有讓他平身說話。
還是那副略微帶着殺氣的說着:
“廖維勇,本宮問你呢,是誰暗算的你!不知道你廖維勇是我進修院的學子嗎?不知道你廖維勇是我進修院的頭名嗎?不知道你廖維勇是本宮親自派出來公幹的嗎?”
一系列的發問,廖維勇的心倒是不慌了,很明顯太子殿下要替自己出頭,甚至要藉着這個由頭搞擴大化!
剛想回答!
就聽剛來的郡尉胡勤急忙道:
“稟告太子殿下,這事兒是臣失職了,不過臣已經查明瞭,這是犍爲郡內一夥流竄的遊俠乾的!已經將他們繩之以法,人頭就在郡尉衙門!”
這不說,還好,說完劉進氣得都笑了。
眼睛微微眯起來了:
“呵呵,犍爲的治安這麼差嗎?遊俠都敢襲擊朝廷官吏了,你這個郡尉當得好啊!”
刷,冷汗流下來了。
靠!
大意了。
是啊,特麼的遊俠暗算朝廷的官吏,可不是就是說自己的失職嗎?
可,他又不能不說啊。
只好賠笑解釋了一句:
“最近臣忙着練兵,忽視了城內的治安,臣有罪!”
劉進又道:
“是嗎?練兵?練兵幹什麼?造反嗎?”
一句話,就讓胡勤如墜冰窖!
太子殿下這是要扣帽子啊。
完犢子了。
這可不能認啊。
剛想解釋,就又聽到劉進高高拿起的板子輕輕的放下了,不鹹不淡的說道:
“犯人死活,本宮不管,但是現在距離天黑還有兩個時辰,天黑之前我要見到幕後之人出現在我面前,這事兒你去辦!”
“辦不成,就別回來了!”
話雖輕,可卻讓胡勤的內心已經翻騰不已。
也讓廖維勇和劉帛明瞬間佩服不已。
別回來了,呵!
什麼叫做別回來了?
他敢嗎?
這一手真的厲害啊。
別看胡勤是個郡尉,掌控一郡兵馬之事,但是他敢跟劉進叫板?
甚至說他有那個資格嗎?
不談什麼官位,不談身份,就眼前的羽林軍就可以在整個犍爲所向披靡。
那裝備,簡直是武裝到了牙齒。
那就是必須回來,可回來,那你就要帶一些成果回來。
什麼成果?
自然是幕後之人了。
可能不是所有,可也足夠讓這個小聯盟出現內訌了。
現在的廖維勇回想起進修院教授的那句話,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打破的。
胡勤趕忙稱諾。
慢慢的往後退,直到一定的位置才轉身上馬。
可以想象,這一走就是一場血雨腥風,或者是一場博弈的開始。
這時,劉進纔不鹹不淡的說了句:
“去你的郡守府!”
又轉過頭對着廖維勇說道:
“以後記住,你出去代表着的是進修院的臉面,更是我大漢的臉面,如此模樣,被人打了都不敢吭聲,那我劉進的威嚴何在?”
廖維勇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