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的讀書人,都是士族,這是個天然的階級。
打個比方,曹操的祖上起家是宦官,所以即使曹操當時怎麼努力,也擺脫不了這個身份。
甚至曹操還爲了向清流士族表決心打死了大太監蹇碩的叔叔。可依舊不被人看得起。
原因就是他的根子不正!
而袁家二子呢?天然就是根正苗紅,四世三公,門生故吏天下。
如若不是當時爲了緩和與宦官間的關係,也不會讓袁紹與曹操結交的。
就算是爲了緩和關係,那也是派了袁紹這個不是嫡出的。
而不是袁術。
事實上袁術算是爭氣的,虎牢關一戰,(汜水關更準確)那是真真的出力了的。
至於十八路諸侯討董,就是一羣人瞎喫瞎喝,最後沒了錢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完全沒有演義裏那麼神乎。
當然,現在的士族肯定是達不到東漢的那種地位,因爲東漢士族能這麼厲害有一部分在開國之時的根子問題,暫且不提。
從這就可以看出,士族天然就是一個高人一等的階級。
他嚴實身爲這個階級明面上的魁首,如何敢不爲這個階級奮鬥啊。
說賣命也不爲過。
花花轎子人人擡!
他這個魁首不也是大家吹起來的?
孝廉怎麼推薦?還不是大家互相的吹着來?
不然,一個郡國那麼多的有才的人,爲何是你?
背後都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換罷了。
嚴實也有後代啊。
他不醉心仕途,但得爲後代考慮啊。
這纔是嚴實答應下來的原因呢。
長安肉裏香,這是劉進當初的聚寶盆,如今隨着豬肉普及,也隨着鐵鍋等祕密慢慢的公之於衆,也逐漸的降低了不少的收入。
但,當年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
現在誰提到肉裏香,都會覺得非常的高檔。
而習慣也確實可怕,從最初的爲了一口肉而來,到後來的爲了身份而來,這個轉變其實很正常。
更何況,肉裏香加了說書場,又加了各種展櫃,專賣劉進發明的小玩意,還有西域特產。
太陽東方不亮,西方亮,肉雖然不再賺錢,可收入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肉裏香東市分店,此時正有太學學子站在桌子之上,慷慨激昂的說着神什麼。
此人身材勻稱,身穿文士服,高高束起的髮髻再加上那白皙的面龐,讓人一看就覺得此人氣質非凡。
“諸位,我們必須要站出來了啊。”
“相信諸位已經聽說了,此時來長安也都是爲了這件事兒而來的。”
“我們苦讀這麼多年爲的什麼?爲的就是自家典籍不被沉淪啊,可此時我們連自家典籍的解釋權都沒有了,我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今天太子殿下是在南方搞,明日可能就會在北方推廣。”
“諸位啊,我們要有危機感啊!”
說得那叫一個慷慨激昂,唾沫星子狂噴,讓無數人爲之惻動。
看着下面不下百餘名讀書人的樣子,王元隨手拿起一壺酒,灌入口中,頗有幾分狂士之風。
但下一秒,就見王元噗的一聲把酒狂噴而出。
臉色瞬間通紅。然後對着周圍大喊:
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其餘人也紛紛好奇出言關切道:“
王兄這是怎麼了?”
“王兄之言,讓我等豁然開朗!”
“王兄見你面色通紅,可是不適?”
但王元怎麼好意思說,這酒不對了!
擺擺手,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說道:
“不重要了,我身爲博士弟子,此事實在是不能袖手旁觀!明日我打算去宮門之外靜坐!讓陛下給我等一個說法!”
這絕對是大事件了。
下面人的情緒也被帶動起來了,有真心有假意,但都在說:
“算我一個!”
“爲了天下讀書人!我義不容辭!”
.......
而後廚一個小廝在那嘿嘿直笑,看着王元那猴屁股一樣的臉蛋,小聲的罵道:
“活該!讓你說太子殿下的不是!”
原來是他偷偷的把酒水換成了高度酒,這東西本就沒有量產,當初是爲了大軍出征禦寒劉進才奢侈的製造了一批。
肉裏香這裏,有這個酒的不多。
但是還沒等他高興完,後面就被人拍了一下腦袋:
“臭小子,糟蹋東西!”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鄭大牛!
現任肉裏香的大掌櫃,今日是來看兒子的。
面前這小廝就是他兒子。
作爲比較重要的店,鄭大牛在這裏分配了不少鄭家村出來的人,今日也是巧了正好看到這一幕。
小廝揉揉腦袋:
“父親,就該把他們都趕出去,居然說太子殿下不是,這次換的還是酒,再有下回我就給他換成尿。”
臉上憤憤不平。
鄭大牛揉揉兒子的頭,笑了:
“滾蛋吧!大人的事兒你少操心。”
“那羣人可都是士族,真惹生氣了,還挺麻煩的。”
小廝不情願的嘀咕了兩句:
“我們家還是太子殿下的家臣呢。”
聽到這,鄭大牛更樂了,笑罵道:
“屁的家臣!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不?”
小廝做個鬼臉跑了。
鄭大牛呵呵直笑,當初鄭家村不少人都脫籍了,但是他思考再三,覺得還是背靠太子的大樹,舒服。
哪怕只當是封地的庶民。
隨着地位的提高,也算是家臣了。
不然他還真的惹不起這羣士族子弟。
只是笑着,笑着當兒子走遠了以後,臉上就慢慢的冷了起來了。
對着櫃檯上的鈴鐺搖了幾下,不多時一箇中年模樣的人就出來了:
“大掌櫃!”
鄭大牛輕聲嗯了一聲:
“把這些人的名字一一記住,以後肉裏香所有分店,或者合作店面不允許他們進!”
“給再多錢也不行!”
此人,拱手稱諾!
然後鄭大牛轉身去了後院,騎馬朝着一處位置而去,放出一隻蒼鷹!
顯然,跟兒子說得是一個說法,自己做又是一個說法。
做完這一切,鄭大牛才冷哼一聲:
“真是不知死活,跟太子殿下對着幹!有你們受的!”
次日,宮門外!
數百儒生靜坐在宮門之處,安靜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