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賠笑解釋:
“客,聽小老解釋,小老女兒母親早逝,今日是長安難得的熱鬧,女兒早就說要去看了,還請客理解。”
來人,五大三粗的樣子,面上戎須茂密,不似漢人,可店主也不意外,在長安生活的人,有幾個沒有見過外國人呢?
平常心罷了。
一開始還覺得新鮮,後來,都習以爲常了,外國人也不是什麼難見的物種。
也沒有三頭六臂,都是一個肩膀兩個腦袋的。
“你這人好不知規矩!”
“今日你做也要做,不做,也得做!”
“給錢!”
說着從腰帶處,扔出了一吊銅板,穩穩的落在了店主的櫃檯上。
看着眼前的這些錢,店主無奈了,人家說的確實沒有錯。
如今只能期待,此人做的東西是個小樣,那樣也許不會耽擱晚上看花燈。
“客,稍等!”
“您需要做什麼物件?”
來人滿意的呵呵一笑:
“棺材!”
蹬蹬蹬,店主的小女兒跑了出來,聽到說棺材的時候,頓時瞪大了眼睛。
一個扎着羊角辮子,身上穿着美美的新衣,也許見慣了家裏來人,倒是沒有害怕。
脆生生的對着來人道:
“客,來錯了地方,棺材要去棺材鋪訂做,我們是傢俱店,沒有資格做這些的。”
小丫頭長得可愛伶俐,說話也可愛。
店主急忙把小丫頭抱起來,不好意思的說道:
“客,確實來錯了地方,棺材鋪,我們這裏做不了!”
“一旦做了,我們的證件會被收回的,我們這個店鋪只能做傢俱。”
說着還指着櫃檯後的一個裝裱起來的證書,說道。
只見上面,赫然是這家小店的經營範圍,棺材確實不在其列。
這些也是這幾年的改變,百姓們也樂意遵守,避免了惡意競爭,也規範了市場環境。
同時也是爲了更好的薅外邦人的羊毛。
這個證,外邦人可不好辦的。
但,想在長安做生意,缺不了這個。
除非是在西市,當個行商。
來人頓時不樂意了,不滿的道:
“都是木頭做的,你憑什麼做不得?莫不是黑店?”
店主不敢瞎說,解釋:
“這是朝堂頒發的證件,經營什麼,都是有嚴格要求的,售賣什麼,都是有嚴格要求的,確實做不了。”
“若是客,想要做棺材,還請去街角的一家,那裏是棺材鋪,那裏手藝好,製作快!”
說着把錢要遞還給來人。
雙手舉着。
卻見來人擺擺手:
“看你小女兒可愛,送你了!”
說着就走了。
朝着棺材鋪去了。
午時,李陵的赤谷候府,到處張燈結綵,這座宅子是李家的老宅,李陵跟對了老大,這次終於讓門庭換上了新顏。
李家老人紛紛痛哭,老主人奮鬥了一輩子都沒封侯,被小主人不到十年就做到了。
感動不已。
也心生驕傲。
“快點,麻利點!”
“小主人下朝之後,要讓他看到最美麗的府邸!”
“對對,就是那個,你把燈掛的那麼歪幹什麼?眼睛不好使你就別幹精細活!”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正來回的指揮。
先是去了宮裏述職,稍後就到了。
就這個簡單的掛燈籠的活,足足幹了半個月了,掛了下,下了掛!
下人們無奈極了。
突然,有下人臉色慘白的跑了進來。
管家怒喝一聲:
“慌什麼慌!衝撞了侯府的大日子,小心你的腦袋!”
不成體統!
下人慘白的臉色嚇壞了不少人,紛紛好奇發生了什麼。
進來的下人顧不得管家的責怪,結結巴巴的指着門外喊道:
“管,管家!外面有一尊棺槨!”
管家有些沒聽清,皺着眉問道:
“什麼?”
下人又重複了一遍:“門口有一副棺材!”
...
管家大怒!
“什麼?哪個人敢來侯府找晦氣!不知道今日是我侯府的大日子嗎?”
“可是誰不小心掉下的?”
下人連忙解釋:
“不是的,管家!”
“小的剛剛把人集合起來打掃院內,剛出去就發現了一副棺材落在了門口,左右無人,好像是專門擺在那裏的。”
嘎吱!
管家的牙都快咬碎了。
哪個天殺的找晦氣!
他身爲府中老人,太知道李家對於這個侯位的看重了,居然在這個日子來人找麻煩。
只是,長安有誰家敢尋自己李家的晦氣?
敢的人不多啊。
李家如今非比尋常了,小主人李陵封疆大吏,手下控弦之士不下五萬,全是大漢的精銳,如今更是攜帶着覆滅一國的戰功回的長安,怎麼有人敢這時候找麻煩。
管家冷靜下來了,冷冷的說了句:
“出去看看!”
“把府中的護衛都給我叫來!”
管家越是怒,也越冷靜。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事兒不尋常!
踏踏踏!
一陣整齊腳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管家心道:
“壞了!”
肯定是小主人回來了。
管家連忙帶着人出去,果然外面一隊護衛正跑動着,快速的佔領了侯府的各處要道,而中間則是一高頭白馬,李陵身穿一身常服,頭戴羽冠,正與身旁的人談笑風生。
不知道說着什麼。
只是當李陵看到自己家裏那個赤谷候府的牌匾時,頓時一陣牙疼。
特麼的喲。
你個左乙,坑死老子了。
你不是跟老子說,殿下好那啥嗎?還信誓旦旦的說着錯不了。
結果呢。
自己的侯位都分期了。
坑的不要不要的。
眼瞅着到手的侯爵,變成了封自己的祖父了。
而今日,在朝中碰到其他人時,本應該享受他人恭維之時,人家應該說一句:
“見過赤谷候!或者李候。”
卻愣是沒人這麼說,只是滿臉通紅憋笑的說道:
“李將軍,好興致啊!”
“叫什麼李將軍,叫赤谷候世子!或者小侯爺!”
“對對,三年後小侯爺襲爵可要請我等啊!”
哈哈哈,一羣人不要臉的揶揄李陵,李陵小胸膛都快氣炸了。
打人不打臉可知道?
明明是自己拼出來的侯爵,卻成了繼承人,哪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