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到李陵看到門口停着的一個棺材的時候,瞬時間有些不淡定了,急忙問了一邊的親兵:
“這是我家?”
親兵臉色也有些難看,這是什麼人在整活啊。
大白天的,將軍剛剛回家,這叫榮歸故里了吧,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棺材,鬧呢??
“將軍,稍候!屬下這就去查看。”
李陵點點頭,臉也沒了之前的輕佻。
他意識到,這裏面有事兒啊。
管家出來了,見到李陵的時候,頓時就鼻涕一把淚一把:
“小主人,小主人你可回來了啊。”
李陵下馬扶起來管家:
“老管家,這是怎麼回事。”
寒暄暫時顧不上了。
老管家,聽到李陵發問,頓時就哭的更厲害了:
“小主人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剛剛把棺槨放到了這裏,老奴正在查。”
李陵擺擺手:
“不用查了,我派人去!”
說着就對親兵說道:“去把今日之事稟告京兆尹!”
他是將,在家門口出現這種事兒自己去查並不合適,交於京兆尹纔是良策。
親兵急忙走了。
李陵微微眯眼,想着究竟是誰在搞事情。
突然想到了今日是上元節,太子殿下特批與民同樂,不禁宵禁。
莫不是,...
李陵想着,自己是否得罪了什麼人或者是送棺材的人是什麼目的。
如若有別的想法,今日確實是個好時機啊。
要知道,以前大漢的宵禁十分嚴格,尤其是長安這天子腳下。
你問他李陵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他絕對不會告訴你,他祖父李廣因爲宵禁在外面凍了一夜。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李廣因罪被廢爲庶人以後,某一天他與友人在城郊喝酒,一時忘了時間,很晚纔回去,剛好碰見了守城的將領,他並不知道李廣的身份,因而便對李廣一行了進行了喝止。
後來隨從見狀,連忙告訴守城將領,此人乃是故李將軍,意在讓其收斂態度,讓他們進去。誰知將領並未通融,反而理直氣壯的說道,今天就是將軍都不能夜行,何況他是個故將軍,隨後李廣一行人在城外涼亭吹了一夜寒風。
據說那個經歷成了李廣不樂意提起的往事。
所以身爲李廣的孫子,李陵能不知道嗎?
別說故將軍了,就算是衙門的捕吏晚上想去抓人都不行,雖然也導致了很多案件錯過了最佳時機,可相比而言,皇帝的安全更重要。
可今日不同啊,上元節不禁宵禁了。
一些牛鬼蛇神要蹦出來了嗎?
消息傳到了京兆尹,此時的京兆尹是焦不疑高升後新提拔的,他沒有焦不疑那樣的背景,也沒有焦不疑一樣能跟太子殿下有着深厚的私誼,這個活幹的是如履薄冰。
生怕,出一點問題。
天子腳下,生活着數百萬的各色人等,其中豪門權貴更是不知道多少,爲了保證官能做的長久,此人在劉進的戶籍制度上又拓展了一下。
規定在城內的人口都必須以戶爲單位進行登記造冊,登記的內容也較爲詳細,不僅包含了姓名、年齡、籍貫等的基本內容,有的甚至還記錄下了人的健康狀況,甚至進行了相應的人口普查,以確保登記在冊資料的真實性。
這種機構其實就是劉進設立的,有點類似於今天戶籍管理機構的作用。規定了如果因爲特殊原因需要移居他地的,必須及時上報,變更戶籍內容,並在辦理完相關的戶籍移交手續之後才能進行遷徙。
爲的就是,一旦出問題,自己能夠快速的查找罪犯。
當他收到了李府親兵報案以後,慶幸自己進行了這一項勞民傷財的舉動,能對長安有着更深的把控。
要知道,當時推行這個政策,可不是簡單的,真是整個京兆尹甚至跟廷尉借了不少人,才完成了這個資料收集。
陳昌還想着,成爲定製,三年一大查呢。
“馬上吩咐城中捕吏,給我查!”
對於敢挑戰大漢威嚴和他京兆尹威嚴的人,絕不姑息。
同時,陳昌在心裏分析,敢做這樣的事情的人,除非是政敵,或者是敵人了。
政敵,先可以不提,李陵戍邊多年,纔到長安,得多沒腦子的人才會幹這樣沒品的事情?
京兆尹陳昌有些不相信。
那就是敵人了。
敵人,李陵的敵人有誰?
這得面見李陵啊。
“來人啊!”
“使君有何吩咐?”
外面進來了衙門捕吏頭領,恭敬的對着陳昌道。
陳昌想了一下:
“備馬,去李府!”
不多時,幾匹駿馬就在門外準備好了,幾人從路兩旁的官路上飛奔而走,讓路人有些驚訝。
這不是京兆尹衙門的人嘛?
難道有事兒發生?
不管路人怎麼想,在李府門口,京兆尹陳昌輕輕的拉動了繮繩,停下了馬匹。
看着眼前已經換了牌匾的李府。
心中感嘆,李陵怕是要一飛沖天了,雖然朝中都在笑,李陵惹怒了殿下,可誰都知道,這位是從殿下第一次出征就跟着南征北戰的人,哪能會輕易的厭惡了殿下?
對其調笑,也只是開玩笑罷了。
甚至,陳昌自己分析,殿下這是在保護李陵,畢竟李陵還年輕。
年紀輕輕的就封侯,總會有人看不下去的,但不封又寒心,索性來了個這個,分期封侯。
當然這都是他自己的猜測。
誰也不知道真假。
門口把守的李陵親兵,看到來者不凡,急忙上前牽住繮繩:
“不知哪位貴人蒞臨李府?”
陳昌看着親兵眼中的一絲警惕,心下感慨:
“京兆尹陳昌!煩請通報李將軍!”
親兵不敢怠慢,急忙引着陳昌往裏走,交給了一個下人帶去大廳,自己則是去稟報了。
雖然沒有拜帖,可親兵知道,剛剛纔報的官,如今人就來了,肯定要快通知將軍的。
房間內,李陵聽到京兆尹親自拜訪,有些驚訝。
難道,真讓自己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