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街坊已經開始破口大罵,對着朱剛說道:
“就是你們這羣搗蛋的人搗亂,這才讓咱們舊城區改造不下去啊,朱剛你小子得負責任。”
“就是,朱剛你小子平日裏瞎搞,大家也能容忍,可是你們這次真的過了。”
“拆遷是關係到咱們老長安人利益的大事情,這次要是真拆不了,你們就等着讓大家吐沫星子淹死吧。”
...
一句句聲討,讓朱剛脖子如同鴕鳥一樣縮着,這是犯了衆怒啊,誰也救不了他了啊。
朱剛心裏後悔,早知道自己何必挑刺啊,老老實實的等着拆遷不就好?
提那麼多的要求,最後害人害己,他知道這事兒要是沒個說法,他真的在長安待不下去了。
硬着頭皮訕訕笑道:
“諸位,諸位,這事兒我也是受害者啊,大家也不能光罵我一個人啊,我一個人也做不了這麼大的事兒啊。”
有人吐了一口朱剛:
“忒!你小子還受害者呢?那我們又是啥?都準備好住新房子了,結果沒了,我們上哪裏說理去?”
“是嘛,都是千千萬萬個你這樣的人不服從管理,這才讓丞相爲難的,也讓咱們住不上新房子。你說是不是你的錯?”
朱剛說一句,就有人反駁他無數句,最後還是小吏看不下去了,勸說道:
“大家先別罵了,這樣罵也解決不了問題,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是老老實實的等着上面的規劃吧。”
緊接着,大家愁眉苦臉起來了。
幾輩子沒趕上的好事兒,他們碰上了,還弄沒了,心裏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可也知道,這事兒確實如小吏所說,沒辦法啊。
除非有人能改變上頭的想法。
只是這可能嗎?
這時候,小吏看着火候差不多了,隨口說了一句:
“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你們可以自發的勸說一下不同意的人嘛,丞相之所以不想改造老城了,還是阻力太大,你們要是自發的把問題解決了,丞相也說不出什麼來吧,最後沒準也行呢?”
一言驚醒夢中人啊。
百姓們,紛紛恍然大悟啊,是啊,丞相既然覺得阻力太大,我們把阻力給他消滅掉。
那不就行了?
最後,丞相沒理由不給老城改造了吧?
於是,有人聰明的想明白了:
“朱剛,事情是你小子惹出來的,你得把責任扛起來,我們各家各戶再派出一個人,分頭去勸說各個街道里不樂意拆的人,這樣我們才能都住上新房子。”
朱剛看到大家語氣稍緩,也知道這時候得補救啊。
急忙說道:
“我義不容辭,走,咱們馬上就去勸說!”
“他奶奶的,誰要是不同意,我肯定磨死他。”
頓時,原本的釘子戶成了改造先鋒了。
長安的街頭巷尾,人來人往,都在串門。
因爲像是朱剛這樣的人,小吏不知道打發了多少了。
桑弘羊的家裏,桑弘羊年紀大了,頭髮都有些花白了,但是眼神中卻佈滿精光。
他這個丞相不是白乾的,這點小問題,反手就能解決。
話說,改造老城的消息傳出以後,很多人就要坐地起價,讓規劃衙門一時間拿這些人沒什麼辦法。
最後還是桑弘羊先想了個辦法,不拆了。
於是就有了剛剛的那一幕,都是想多要點,沒什麼人是真心實意的不想拆的。
而桑弘羊就利用了人心。
“丞相,事情既然解決了,咱們什麼時候派人去丈量土地啊?”
桑弘羊笑呵呵的擺手:
“不急,不急,反正也是先擴建新城,老城區的事兒再讓事情發酵一下。”
衆人沒有異議。
接下來,衆人圍繞着新城擴建開始討論了起來......
兩日後劉進那面,也拿着各種統計數據,跟大臣們商量着什麼。
劉進手中的數據,不是別的,正是現在官吏的佔比數據,經過多年的發展,如今不再是儒家一家獨大的情況,隨着各家瘋狂的內卷,也涌現出了一批年輕官吏。
怎麼卷的呢?
各家利用自家的底蘊,幫助子弟改造地方,做出政績,爲求有個好前程,當然你可以不卷,不卷就落後於人,多年後道通可能就沒什麼話語權了。
這就讓劉進不付出什麼太大的力氣,就可以得到一個平穩治理的地方。
看着手裏的數據,劉進說道:
“這十二個縣令,可以提拔一下了,我有意把他們抽調到長安,你們怎麼看?”
有人問道:
“殿下,抽調長安臣等沒有意見,只是這些人都是良才,不放在地方上造福一方,而是抽調中央,是不是有些...”
話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已經表明了。
他們想知道殿下的想法。
滿朝都知道,殿下是千年不出的奇才,只是奇才有時候也會失誤不是。
劉進笑着道:
“不知道,大家對我大漢現在的官吏制度,和行政制度怎麼看?”
怎麼看?
這讓很多人,不明所以,不知道殿下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焦不疑出班道:
“殿下,我大漢的制度,有問題嗎?”
他也想不通,現行制度有什麼問題。
田千秋也站出來:
“自始皇改郡縣制以來,我大漢承襲秦制,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吧?”
其餘人,也想不明白,殿下到底想說什麼。
而劉進則是看了一眼衆人,問了一句:
“你們不覺得,郡守的權力過大了嗎?”
郡守?
衆人腦海裏同時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殿下不會是要變法吧?
古來變法,有好有壞,商鞅變法秦強大了起來,魏國變法也出了魏武卒,總之,變法就代表着變革。
他們有些慌。
劉進好似看出了他們心中的驚慌:
“衆位不必驚慌,咱們就是討論一下郡守的權利,順便把這十二個傑出基層官吏抽調中央組成新部門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