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焦不疑帶着一羣冀州行省的人,前來拜見了劉進,而張虎等人則是去解決問題去了。
至於劉進說得晚宴,自然只是簡單的吃了一口,上到焦不疑,下到小吏都知道,太子殿下關心的是行省的發展。
而不是真的請他們喫飯,沒誰會那麼的沒眼色。
一羣人跪坐在墊子上,一一對劉進展開了彙報,彙報工作主要是由焦不疑牽頭。
彙報了一年來,行省的發展,以及發現的問題。
劉進對於出現的問題一一進行了批示。
直到半夜,纔算是彙報完畢。
彙報完以後,劉進留下了焦不疑:
“焦不疑,明天你帶着行省的主要官吏,再來一趟別院,記得早些來。”
焦不疑不明所以,但殿下有安排,聽着就是了。
第二日的時候,焦不疑等人在外面等着,劉進看了一眼大家的樣子,露出笑容:
“來,諸位,先去換了衣服吧。”
換衣服?
羣臣有些懵,換衣服幹啥啊?
劉進沒有解釋。
直到半個時辰以後,太陽也終於日上三竿了,才換裝完畢。
一個個看上去文質彬彬或者是大腹便便的官吏,穿着一身最普通的麻布衣服,草鞋,怎麼看怎麼都有些滑稽。
饒是劉進也有些忍俊不禁,用咳嗽聲掩蓋自己的笑聲。
“嗯,不錯,今天咱們主要是來一場微服私訪,咱們今天沒有什麼高官,也沒有什麼太子。”
“我是公子,你們是隨從。這個身份不委屈吧?”
劉進眨眨眼,看着這些冀州興盛的主要官員,實際上也就是五六個人。
提督,也是冀州行省名義上的老大,焦不疑。
負責行政工作的老黃,還有原涿郡的校尉趙開,現在主要負責冀州行省的治安工作(低職高配),以及負責教育的學政等要害部門的長官。
總的來說,現在行省名分上還未有多大的變動,只有焦不疑這個提督是常設職位,直接向天子負責。
其餘的都還是草創,並未確定正式編制,只等成熟以後進行安排。
一行人,看着劉進的調侃不由得苦笑,委屈?
我也得敢啊。
這裏面哪怕是資歷最低,最年輕的趙開,按照家世來說都是一方豪強,哪裏穿過這樣的衣服啊。
尤其這時候還是寒冬,那滋味真是酸爽。
渾身不自在的在原地摩擦。
反倒是焦不疑,對這個還挺適應,不過想想焦不疑畢竟是基層爬上來的,而且資歷也深,也就想的通了。
劉進調笑着:
“是不是不舒服啊?”
一羣人尷尬的點頭。
“趙開,你穿的那些鎧甲不比這個難受啊,怎麼鎧甲穿的了,這個還難受成這樣。”
趙開那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早就沒了。
“殿下,鎧甲畢竟是鎧甲嘛。”
訕訕一笑。
劉進也理解,鎧甲畢竟有一層皮膚加成,豪強們的孩子即使用,也是用自己的內襯,和鎧甲。
自然舒適了許多。
就好像你明知道槍很重,發射也會讓人不舒服,可大家就是喜歡。
“好了,既然都換好了,咱們就去今天的第一站吧,三帽子前頭帶路。”
三帽子哎了一聲前頭帶路。
劉進穿的也比較普通,一行十來人沒有引起路人的關注。
雖然看時辰是卯時前後的樣子(六點),可勤勞的人們早就習慣了早起了,有三一羣兩人一伍的漢子們,聚集在早點攤上,大聲說笑,把手裏的豆漿喝出了烈酒的感覺。
也有婦人在門口定點的垃圾點,扔出來前一天的生活垃圾,也有人急急忙忙的朝着街道里修建沒多久的廁所奔跑。
更有小販來回吆喝叫賣。
賣的都是喫食,無論是南方的食物還是西域傳來的胡餅,或者是來自長安的美食。應有盡有。
涿郡從這一幕來看,赫然已經發展成了一處繁華的城市。
劉進帶着人,湊到了一處早點攤上,吆喝着小二:
“來一些你們最拿手的早餐,要大分量的。”
劉進的一聲吆喝,就見一個小二滿臉笑意的對着劉進道:
“客官可有什麼忌口?”
劉進裝作與那些壯漢無異的樣子:
“都是些粗人,沒什麼忌口。但分量要足啊。”
小二一聽,哈哈大笑:
“客官說笑了,您與這幾位還像是幾分能幹力氣活的,其餘那幾位可不像啊。不過本店出了名的量大,您瞧好就行了。”
劉進本就是找人來聊天的,看到了小二如此健談,也是笑着道:
“喲,看起來還有幾分眼色啊,不錯。”
“那你瞧瞧我們是幹啥的?”
小二用審視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晃了一圈,然後轉轉眼珠子,這才說道:
“小的不敢說。不過肯定非富即貴。”
劉進聽完哈哈的笑着。
這個小二也是個妙人,不過南來北往的各色人等,小二這種生活在市井之中的人,見得最多了。
他們身上的氣質,可不是穿個粗布麻衣就可以遮掩住的。
“嗯,不錯,看賞。”
說着三帽子拿出幾個銅板扔給了小二。
小二急忙接住:
“謝客官賞!”
劉進失笑道:
“賞可不能白拿,我問你幾個問題,在街道上經營可有什麼說道?”
小二眼珠子一轉,頓時笑道:
“原來是這樣,您幾位也是大客商吧?是想在咱這做大買賣啊?”
“我跟客官你說啊,在這涿郡裏想開店,先去官署報備,申請,等待批准。然後再去跟街道管事兒的吏員說一聲就行,不過千萬要記得僱傭上個精明的賬房,按時交稅,不然可就有苦頭吃了。”
劉進聽到這裏輕輕的哦了一聲:
“看你對這個這麼熟悉,難道你們也要交稅?”
同時眼神瞥向了老黃一眼。
老黃心裏頓時冷汗就下來了。
這尼瑪,這誰頂得住啊,殿下原來在這等着呢。
緊張的看向了小二。
小二也是個妙人,聽到劉進帶着鉤子的話,笑呵呵的道:
“不用,我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