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松:“奴才看了耿姑娘的傷口,的確非常嚴重。若是不能及時醫治,只怕會留下疤痕。若是留了疤痕,那耿姑娘以後,以後的日子可就難了。”

    麗松不愧是進府當差好幾年的老人,伊曼容想到的這些她都想到了。

    伊曼容:“若是派人去請府醫,府醫可會來?”

    雖然伊曼容心裏已經猜測過一番,但她還是想問一問。說不定府醫會來呢。

    伊曼容盯着麗松看,等她說話。

    麗松:“姑娘,奴才不贊同耿姑娘去請府醫。”

    伊曼容:“什麼?受傷了爲什麼不請府醫?”

    伊曼容一直盯着麗松,目光不曾離開過。

    麗松:“這……”麗松猶豫。

    伊曼容:“說說你的看法。”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剛纔麗松的話讓伊曼容對她有些想法,覺得她不像是個在繡房打雜的小丫鬟。

    麗松能想到那些,說明她有自己想法,她聰明。

    伊曼容不想要太蠢的婢女,也不想要太聰明的婢女。太蠢的,那就是豬隊友,只會壞事。太聰明的,容易心大。心大了,就會背主。

    她只想要一個正常性子機靈一點的,能對她忠心的婢女。現在她還沒有異能,無法控制麗松;也希望在她修出異能之前,麗松能對她忠心。

    至於系統裏控制人的藥,伊曼容是不願意用的。

    麗松擡眸對上伊曼容的眼睛,她趕緊垂眸,她有些慌。

    似乎又猶豫了一會才說道:“姑娘,今天是您和耿姑娘進府的第一天,若是進府第一天就請府醫,這會很不吉利,會影響你們的名聲的。到時奴才擔心府裏會傳出對您們不利的流言。這樣的流言,奴才在府裏多年,不止一次聽到過。”

    這話伊曼容相信,畢竟傳流言也是後宮內宅女子慣用的手段。

    麗松還在繼續說:“而且您們剛從沐清院回去就派人去請府醫;一旦請了府醫耿姑娘受傷的事就瞞不住了。若是傳出去別人就會知道是側福晉苛待了你們,到時府裏肯定會有人說三道四的。說不側福晉的不是。”

    “其實府裏的其他格格姑娘們說什麼,那不重要。福晉那會怎麼樣奴才不知道,但側福晉是貝勒爺的心頭好,貝勒爺一向是偏疼側福晉的。這事若是讓貝勒爺知道了,肯定會惹貝勒爺不高興,說不定最後被斥責的還是您和耿姑娘。”

    伊曼容:“斥責我們?錯的又不是我們?爲何要斥責我們?”

    麗松:“我的姑娘啊,您這話太天真的。您也是從宮裏出來,您應該知道。在後宮內宅,誰對誰錯並不重要,重要的貝勒爺覺得誰對誰錯。若是貝勒爺覺得是您錯了,就算您是對的,那您是錯的。明白嗎?”

    伊曼容:原來在麗松心裏四爺是這樣對錯不分,不公允不公正之人。

    莫不是四爺在後院妻妾之事上處理不公正,有偏袒不公平。想到李側福晉,伊曼容突然有些相信麗松說的是真的了。

    畢竟四爺和康熙一樣,都是愛之慾生,恨之慾死的性格。既然四爺寵愛李側福晉,覺得李側福晉好;那極有可能四爺覺得李側福晉處處都是好的,錯也是對的。

    若是真是如此,那她們進了四貝勒府,豈不是毫無前程可言,那豈不是前途無亮了。

    伊曼容:“你繼續說。”

    麗松:“是。姑娘,若是您們被貝勒爺斥責,那您和耿姑娘可就前途盡毀了。貝勒爺以後會很再寵幸您們的。所以依奴才之見,今天不宜請醫府,也不能府醫。今天這事不宜鬧出去讓人知道,也不能傳出去讓人知道。”

    “姑娘,後院的小主們誰沒在側福晉那受過委屈,誰沒被側福晉打壓過。連福晉都受過委屈。姑娘,您剛進府,此時您需忍耐,一切等您侍寢得寵之後再說。來日方長。”

    “這只是奴才愚見,奴才僭越了。”

    麗松惶恐地說。

    伊曼容看着麗松,有些意外麗松會跟也說這麼多。

    都說主子選奴才,但其實奴才也選主子。主子都想選忠心的奴才,奴才也想選有本事能上進的主子。畢竟主子有本事能上進,跟着這樣的主子纔能有好日子過。

    麗松突然跟她說了這麼多,麗松這是向她表忠心?可她畢竟是今天才進府,以後是否能得寵還未可知,麗松現在向她表忠心是不是太早了。

    她的異能都還沒修煉出來,她也都還沒有控制麗松。麗松卻跟她說了這以多心裏話,實在是讓她意外。

    伊曼容:“麗松,你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呢?爲什麼要跟我說這麼多?我今日才進府,前程如何還未可知,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將寶押在我身上,你這寶會不會押得太早了?你就不怕押錯了寶,滿盤皆輸嗎?”

    “我只是包衣宮女出身的侍妾,並不是最好選擇。再過兩個月,府裏還會再進一位滿洲鑲黃旗出身的格格鈕祜祿氏,去服侍她或許是更好選擇。”

    麗松突然笑了。

    麗松:“奴才沒有押壓,奴才也沒有寶可押。奴才知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奴才既然選擇了服侍姑娘您,自然不會再去其他小主那。”

    “姑娘,奴才進府也好幾年了,卻一直待在繡房打雜,一直沒有機會去服侍主子。爲了這一次機會,府裏的奴才都擠破了頭。去服侍鈕祜祿格格的人早就定了,奴才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夠不上。”

    伊曼容:“這麼說,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

    “不,不是的。姑娘您纔是奴才唯一的選擇。爲了能來服侍姑娘您,奴才可是將攢下的月錢都給了管事嬤嬤了。奴才已經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伊曼容:“唯一。怕不是吧,你又怎麼知道耿姑娘不會選你呢?若是耿姑娘選了你,這會你已經瓊波了。”

    麗松:“或許是奴才與姑娘您有緣,或者這就是傳說中的命中註定吧。命中註定姑娘和奴才有主僕之緣,命中註定奴才是要來服侍姑娘您的。”

    “從奴才服侍姑娘您那一刻起,奴才與姑娘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有姑娘好,奴才才能好。所以奴才是盼着姑娘您能得寵,您能過得更好的。”

    “爲了姑娘您,也爲了奴才自己;所以奴才才斗膽說了這些僭越的話。若是奴才說錯了,惹姑娘您不高興,姑娘您只管罰奴才。只求姑娘您不能攆奴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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