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菜刀就要砍到唐月身上,唐月豁出去了,閉上眼睛。突然,一股力量將她往邊上一拉,程毅竟用自己的手替她擋住了這一下。她連程毅的動作都沒能看清楚,只見他三兩下一個過肩摔將吳德撂倒在地,菜刀成功被他搶了下來。
吳德躺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的,嘴裏哀嚎着,半天都爬不起來。
警察在這時衝了進來,看到屋子裏的情形也是一愣。
“你們來得正好,這個人,持刀傷人,你們可以把他帶走了。”
程毅說話,字裏行間都透着威嚴,讓人不敢質疑。警察瞭解完情況後,將吳德直接帶走了。鍾婉君當時就被嚇暈了過去,程毅也被菜刀劃傷。
唐月陪着他們上了救護車,路上,看着程毅沾滿血的手,她心亂如麻。剛纔,如果不是程毅,這一刀就會砍在自己身上,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一切發生得太快,唐月所做的一切都是本能。
那麼,他呢?
程毅看她臉色很不好看,應該是在擔心自己,他還安慰唐月:“不用擔心,就是點皮外傷。”
“我是醫生,比你更清楚這個傷的情況。”她小心翼翼幫程毅包紮好傷口,看着外翻的血肉,忍不住紅了眼眶。那個時候,但凡程毅遲疑一下,受傷的就是自己。
那麼危險的時候,他難道不怕嗎?
鍾婉君沒什麼事,只是受到極度驚嚇昏了過去,生命體徵都很正常。
這些事本來和程毅沒有關係的,因爲自己,他才被捲進來,還受了傷。唐月看他這樣,心裏難受極了。
醫生走後,病房裏只剩他們兩個,鍾婉君還沒醒,唐月看着他,有些話,想問,又不知道怎麼問出口。
程毅看她這麼糾結,忍不住笑起來:“你不用這幅表情,我一個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受點外傷,不算什麼。”
“你哪裏皮糙肉厚了?”
看到程毅一臉無所謂,唐月突然有些生氣:“你知不知道剛纔有多危險?傷口那麼深,你就不怕,吳德直接把你這手給廢了。你這麼厲害,要是手廢了,以後怎麼辦?”
“我要是殘了,只能讓你照顧我一輩子了。”
“程毅,我沒跟你開玩笑。那可是刀,你真以爲自己刀槍不入嗎?你看沒看見那個傷口有多深!這事本來和你沒有關係,你完全可以不管的。”
“你是我老婆,你遇到事了,我怎麼能不管。”
“可是,我們……”唐月幾乎脫口而出,程毅提醒她,鍾婉君還在,唐月這才剎住車,可是這心裏始終不是滋味。她不喜歡程毅這樣,更不習慣他突然對自己這麼好。這個樣子,只會讓她不安。
“當時,你就沒有想過後果嗎?吳德都失去理智了。”
“你……”唐月被氣到了,他怎麼就一點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她不想看到程毅爲自己冒險,他已經幫得夠多了。
唐月嘆了口氣:“你幫我這麼多,讓我以後怎麼還你?”
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快要還不清了。這麼大的人情,她該怎麼還?
程毅輕笑:“不急,我允許你慢慢還。”
礙於鍾婉君在這,許多話,唐月還是嚥了回去。她很想告訴程毅,別對自己這麼好。對自己太好,她會胡思亂想的。她不想讓程毅覺得,自己在妄想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時,鍾婉君驚醒,滿頭大汗,喊着唐月的名字。唐月趕緊過去:“媽,我在這。已經沒事了!”
鍾婉君握住了唐月的手,兩行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她還在牀上好好睡着,天降橫禍,到現在,她還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是做夢了吧!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你吳叔把我綁起來,拿着刀要砍我,好可怕。你護着我,還有小程……”她呢喃着,發現周圍的環境有些不一樣。
“我這是……”
“媽,這是在醫院,你說的那些,不是噩夢,都是真的。”
唐月感覺到,鍾婉君握緊自己的手,渾身一顫:“你說什麼?是……是真的?你吳叔,真的要殺我?”
“程毅爲了救我,被吳叔砍傷了手臂,滿手都是血。媽,這次,我希望你清醒一點。有些事,我不會再退讓了。”
現在,吳德已經威脅到了母親的生命安全,這麼危險的人,她怎麼能讓母親和他繼續生活下去。這件事,她不會輕易算了。
鍾婉君看着唐月,正想幫吳德解釋,唐月知道她要說什麼,搶先一步堵住她的嘴。
“如果你要開口替吳德求情,還是省着這些力氣吧!這次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持刀傷人,這已經不是小事。我們早就報警了,吳德已經被抓起來,這事,必須嚴肅處理。還有另外一件事……”
唐月看着鍾婉君:“我這兩天就會找律師過來,幫你處理離婚的事情,到時候,你只需要配合律師就行了。”
鍾婉君一驚:“離婚?我沒說離婚啊!爲什麼要離婚?”
“你覺得,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媽,以前他就動手打你,哪一次手下留情了。這次他能把你綁起來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下次他就能直接弄死你。難道,你真的要死在他手裏,纔看得明白?”
“不會的。”鍾婉君有些心虛:“這次,他肯定是被人慫恿的,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應該只是,他受什麼刺激了,情有可原,一時,情緒失控。”
當時,唐月就甩開了鍾婉君的手,她之前愚昧就算了,現在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她還要幫吳德說話。這事,她不能繼續縱容母親。
這次,唐月沒有和鍾婉君大吵大鬧,只是站在牀邊,靜靜看着她。
“媽,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