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溝外沿有個一人來高的山洞,算得上這個歇腳地裏的“風水寶地”,如今正被刀疤這羣惡徒霸佔着。

    山洞口草草地壘着個土竈,上面架着一口不知道從哪裏搶來的鐵鍋,裏面的豬肉被煮的“咕咚~”作響,散發着令人垂涎的香氣。

    “熟了沒有?”

    “熟了熟了,開始喫吧。”

    “別擠啊,都有都有。”

    這些惡徒是不講禮讓的,肉還沒熟就忍不住了,圍在土竈邊沿,把燒火的周海峯都擠了出去。

    有個傢伙饞的狠了,居然不顧滾燙的溫度,直接上手去抓鍋沿上的骨頭。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伸手的傢伙慘呼一聲,被刀疤一鞭子把手抽了回去。

    平時也是如此,有什麼好東西都是刀疤先享用,其他人也不敢有什麼怨言。

    只不過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刀疤居然將人趕開,笑眯眯的對周海峯發出邀請:“周小官,你先來嚐嚐鹹淡如何?”

    鹽都沒放,有個毛的鹹味。

    怕下毒就明說嗎!

    老子要下毒,也是你能防得住的?

    周海峯暗自腹誹,表面去不露聲色,故作歡喜的舀了一碗,吧唧吧唧地喫的不知道多香。

    一羣惡徒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口水都流了一地。

    刀疤一雙利眼盯着周海峯不放,直到周海峯吃了半碗下肚,才伸手將最肥最厚的那塊肉夾在手裏吃了起來。

    其他的惡徒馬上就撲了上去,爲了多喫一塊肉爭個不休,謾罵、廝打個不停。

    正應了一句狼多肉少,一鍋肉很快就被搶了個精光。

    意猶未盡的惡徒們正要對肉湯下手時,周海峯卻再次拿出祖宗牌位:“祖宗保佑,不孝子孫還想喫點羊肉,快快顯靈吧。”

    “啪嘰”一聲,一塊巨大的羊後腿掉在牌位前,刀疤頓時兩眼放光,將土竈邊的惡徒們趕開,拿出解腕尖刀就將整個羊後腿切成大塊,一一丟進沸騰的肉湯當中,空氣中的肉香味頓時更濃了。

    一羣惡徒死死地盯着翻滾的肉塊,周圍的饑民也被香味勾住,眼巴巴的望着鐵鍋,喉結不停的聳動着。

    鍋底本就滾燙,羊肉又熟得快,很快就能吃了。

    出人意料的是,刀疤居然再次讓周海峯先喫。

    有些惡徒心生不忿,但也有劉三這樣的聰明人,看懂了刀疤的意思,一直等到周海峯吃了半碗下肚,纔開始爭搶羊肉。

    不得不說,羊肉就是比豬肉好喫。

    一羣惡徒喫的滿嘴流油,好些人都滿足的摸着肚子,四仰八叉的躺在洞口的陰涼處消食。

    眼看鍋裏的羊肉被撈盡,周海峯再次主動開腔:“喫飽了肚子,怎能不喝點消消食呢?”

    喫人嘴軟,惡徒們對周海峯的態度也好了不少,刀疤也不復剛纔的凶神惡煞,笑眯眯的問道:“那周小官想喝什麼湯消食呢?”

    周海峯以手做筆,在地上劃拉起來:“喝湯要喝鮮,有了羊當然要有魚了。”

    劉三不明所以:“這魚和羊有什麼關係?”

    周海峯斜了一眼:“一個魚字加個羊字,可不就是鮮字麼?”

    這些惡徒都是目不識丁之人,被周海峯懟了也沒法還嘴,劉三更是羞愧無比,恨不得把腦袋塞褲襠裏去。

    對周海峯的提議,自然也就無人反對,反而潛意識裏有種高大上的感覺。

    讀書人,恐怖如斯!

    周海峯當着衆賊的面,又“祖宗保佑”了一條三尺長的大魚,看得衆賊喜笑顏開。

    土竈下的火一直沒停,魚肉熟的更快,空氣中迅速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鮮香,勾的惡徒們饞蟲大動。

    果然不愧是讀書老爺們的喫法,這味道,太香了!

    儘管非常想喫,可刀疤還是照樣讓周海峯先吃了半碗,這才放心的從鍋裏舀了一碗濃湯在手。

    其他的惡徒更是早就迫不及待,一擁而上。

    劉三仗着手腳快,搶到一碗就喝,香氣撲鼻的濃湯一入口,劉三隻覺得滿口都是鮮味,美的他兩條眉毛都要飛起來了一樣:“好喝,太好喝了!”

    其他的惡徒同樣讚不絕口:“香啊,太香了。”

    “我這輩子都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湯。”

    “又香又鮮,鮮的我舌頭都麻了……”

    前面還誇個不停,可很快衆賊就有人察覺到不對勁:“咦,怎麼這麼麻,我、我舌頭…嗚…”

    惡徒們面目驚恐,突然發現自己何止是舌頭,渾身上下都開始麻木,手腳更是完全不聽使喚了。

    刀疤喝的最多,此時症狀也最嚴重,已經完全癱瘓不能動了,唯有眼珠子還下意識的追隨着,失手掉落在地上的破碗。

    破碗咕嚕嚕的在地上滾動着,最後在一雙露着腳指頭的破鞋前面停了下來。

    周海峯踩在破碗上,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支寒光閃爍的七尺長槍。

    “是不是很奇怪,爲什麼我沒事?”

    周海峯嘴裏笑眯眯的問着,手上的動作卻好不留情,精鐵槍頭毫無阻攔的將身前的劉三捅了個透明窟窿。

    此時的周海峯,哪裏還是剛纔那副很好欺負的小秀才?

    只看他一槍一個,將一衆惡徒一一捅死的狠辣模樣,分明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小閻王!

    刀疤心中無比後悔,早知道人家有祖宗保佑,就不要欺辱他那麼狠了。

    只是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

    周海峯將血淋淋的槍尖頂在刀疤喉嚨前,居高臨下的睥睨眼神,如同看着一條死魚。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爲什麼沒事?”

    刀疤的眼神裏充滿着驚恐,嘴巴居然斷斷續續的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祖~祖宗,保…佑…”

    “嘖嘖嘖?”

    周海峯搖頭,滿臉惡作劇一樣的笑容:“並不是!”

    “我剛把湯舀進自己的碗裏,就在鍋里加了點料。”

    “河豚毒素,想必你們這些沒文化的土鱉也沒聽過。”

    刀疤眼神開始渙散,內心的疑慮卻死都不曾得到解釋:“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我明明一直盯着的,他是什麼時候下毒的?”

    若是旁人,在周圍數個惡徒的視線範圍內,確實是沒辦法下毒。

    可耐不住周海峯有系統商城啊!

    他的碗剛離開鍋,就在系統商城裏買了一條帶着卵巢的雌性河豚,放在湯鍋的底部。

    這玩意的味道是真好,鮮美無比,真正的人間美味。

    可毒性之大,在自然界中鮮有能及,毒死一羣喫人的畜生,完全的小意思。

    周海峯並不後悔殺人,在他看來,這些喫人的惡魔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畜生。

    畜生,都該死!

    就是感覺有點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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