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英怒目而視,看着營外不遠處的李鷹揚惡狠狠的罵道。
李鷹揚好似上了癮一般,騎馬在營外來來回回的罵着,好像上次沒怎麼罵就結束了,這次要狠狠地把自己腦子裏面能想到的東西罵了出來。
李鷹揚這邊的戰士們聽着李鷹揚那與本人不符的語言一句一句的蹦,時不時的給李鷹揚捧個場,鬨堂大笑一番。
而楮英這邊的清兵們一個個的憋着笑,憋的臉色都成了豬肝色。
而楮英則是在大帳裏怒不可遏,呼吸粗重的跟風箱一樣,屬實是讓人心生可憐。
楮英終於忍不住了,直接喊道:“可惡,我忍不了了,來人,取我兵器來。”
旁邊立刻有人上來阻攔道:“大皇子,三思啊,說不定他們有什麼陷阱呢,千萬要冷靜啊!”
楮英直接怒喝道:“冷靜你個大頭鬼,敢情罵的不是你!滾開!”
“大皇子,三思啊!”
“滾!”
楮英大罵着周圍勸阻的人,執意要拿着兵器要出寨門,他要好好教訓一下週海峯帳下這個瘦弱的小子。
衆人見勸阻不住,也不再管他,任由着他帶人出去找場子。
然後幾個人商量了一番,將所有的大軍調動起來,作戰前動員準備。
楮英騎着高頭大馬怒氣衝衝的出了營寨,張口就大喝道:“賊小子,拿命來!”
一聲呼喊傳來,李鷹揚連忙回頭望去,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我道是誰,原來是縮頭皇子啊,你可總算出來了。”
楮英聽到李鷹揚對他的稱呼,一口血涌上喉頭,然後硬生生壓下,張口說道:“哼,卑賤的漢人,你不用這樣如此激怒我,有本事,堂堂正正來一場決鬥!”
“好啊,來啊,我還愁你躲在營寨裏不出來呢,既然你好不容易出來了,今天就更不能讓你回去了。”
李鷹揚和楮英兩個人劍拔弩張的對峙着。
身後的大隊伍也在緊鑼密鼓的調動,各自來到各自的陣型。
李鷹揚身後的護衛們喫力的擡着一個又一個用帳篷蓋住的東西,楮英有些奇怪。
楮英還懷疑這些東西里面是不是有着紅衣大炮,但是轉念一想,紅衣大炮那麼重,都需要車輪來運送。
豈能是這幾個護衛扛的起來的?更別說扛着跑了。
楮英也沒有多想,他對自己的十萬大軍有着很強烈的自信。
雖然這些天的騷擾損失了不少士兵,但是對於這麼多人來說不值得一提。
楮英和李鷹揚動了,兩個人來了兩次衝鋒交戰,發現誰也不能奈何誰。
然後,李鷹揚直接指揮一方陣的護衛出來與楮英的士兵交戰。
楮英也心領神會,也出了一個方陣的士兵。
兩方人馬交戰在一起,楮英和李鷹揚此刻卻是坐鎮在了幕後,有條不絮的指揮着。
兩個人像是在進行博弈,就看誰的手段高明,能將對方徹底的擊敗了。
楮英終究是實戰經驗不如李鷹揚,如果說楮英只能掌管一萬人作戰,那麼李鷹揚可能就是十萬人作戰。
然而楮英還是不服氣,伸手一揮,直接指揮五支方隊出戰。
要知道,五支方隊就是五萬人了,在這個戰場上,五萬人的打法直接能決定一個戰鬥的勝負。
楮英對自己頗有信心,他想在這個五萬人作戰中證明自己。
可是他碰到的是李鷹揚,恐怕這個想法會成爲心理陰影。
不出意外的,李鷹揚又一次在方隊對戰中贏了楮英,楮英的臉色已經成了豬肝色。
而李鷹揚則是在座位上思考着什麼。
場上的局勢風雲變幻,楮英的五萬大軍沒支撐住李鷹揚的兩輪箭雨便潰不成軍。
楮英怒了,直接讓十萬大軍全軍壓上。
十萬大軍如鋼鐵洪流氣勢洶洶的壓了過來。
李鷹揚這邊的五萬大軍一時間有些難以抵抗,正慢慢的往後撤去。
李鷹揚似乎心裏有了一絲主意,開始命令方隊後撤。
整個方隊雖然後撤,但是陣型絲毫不亂,後撤的同時也保持高度警惕。
楮英見李鷹揚的方隊正在後撤,得意洋洋的以爲自己贏了。
被打擊掉的自信心也回來了,張口大笑道:“哈哈哈哈,姓李的,你也不過爾爾。”
楮英的興奮勁兒在自己營帳這邊所有人都看到了,有的人什麼話也沒說,有的人只是搖着頭嘆了嘆氣。
營帳中有人看見李鷹揚的士兵撤退時井然有序,懷疑李鷹揚有什麼陰謀,正想張嘴提醒楮英。
可是讓身旁的人壓住了胳膊,示意了個眼神,便就此作罷。
李鷹揚的隊伍和楮英的隊伍隔開了一千五百米之後,李鷹揚開始動手了。
方隊身後紛紛揭開一部分帳篷,露出裏面的迫擊炮。
士兵們稍顯笨拙的瞄準,放炮彈。一聲聲炸雷似的轟鳴聲響起。
隨後,楮英就看到了他此生都難忘的一幕。
自己的方隊陣營中頓時出現一片又一片的爆炸火光,隨後就是殘肢斷臂漫天飛舞。
這個轟炸足足持續了一刻鐘,密密麻麻的十萬大軍已經空出了好多空白地帶。
前面的隊伍都打散了,後面的隊伍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的一大片殘垣斷壁。
衆人一時間也手足無措,呆呆的看着前方。
楮英的目光睚眥欲裂,看到李鷹揚那邊沒有炮轟之後,惡狠狠的讓所有的士兵繼續向前衝。
士兵們還停留在轟炸的震驚中沒緩過來,就木訥的隨着大部隊往前跑去。
李鷹揚開始了馬克沁的掃射,這下,很直觀的血霧濺射的場面映入了楮英的眼中。
楮英絕望了,他想跑,跑的遠遠的,遠離這些魔鬼。
在楮英和自己的親信護衛隊離開的時候,營寨的後門則是響起一聲又一聲的爆炸聲。
這正是周全斌回來的時候給楮英準備的禮物。
這一刻,楮英徹底心灰意冷了,帶過來的十萬將士,全軍覆沒。
在這一刻,楮英舉起了手中的刀,朝着自己脖子上深深地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