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的視野中。

    萬千淡金色的柳條瘋狂飛舞,彷彿一根根絲線迅速纏繞向雲安!

    速度之快,無法形容。

    宛若遮天蔽日的金色大網,而云安是那條網中的魚。

    就在即將被柳條困住的一瞬間。

    雲安緩過神,身形一閃,向後避讓籠罩而來的金色大網。

    他邊退邊環顧四周,觀察這些柳條是從何方向伸展而出。

    淡金柳條的速度和長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周圍老樹羅布,寬粗無比。

    他已經在周圍的老樹間盤旋了十多圈,已有接近數百米的長度。

    這無數淡金柳條仍然如根根絲線一般,朝着他一刻不停的纏繞過來。

    面對這些鋪天蓋地的柳條,雲安有心想碰上一碰,卻不知這柳條威力幾何。

    這些柳條在空氣中橫亙而來時,皆發出咻咻的破空之音,宛若利箭那般。

    亂來恐有危險。

    這個地方岩石頗多。

    他想利用這些岩石測試一下這柳條的威力到底如何。

    恰巧三百米內有一聳立的高大岩石。

    於是雲安便向着不遠處,將近七八米高的巨大岩石飛掠而去。

    雲安在前面飛馳,無數柳條凝結成一張鋪天蓋地的金色大網在後面疾追。

    驚心動魄中,雲安眸中喜色一閃。

    近了,岩石就在前方。

    就在他剛躲到岩石後邊的剎那。

    “砰”

    一聲巨響傳出。

    那淡金色的柳條就如炮彈一般將巨大的岩石,穿出了一個窟窿。

    隨後,一根,兩根,三根,一百根,一千根……

    這巨大岩石在這些細絲般的淡金柳條面前好像紙糊一般。

    一碰即碎。

    無數淡金柳條將這岩石穿的粉碎,變成石灰,隨風飄散。

    雲安一雙星眸中滿是不敢置信,白袍下的高大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這可跟他平常打獵時不太一樣啊。

    嚴密的金色大網迅速籠罩而下,遮天蔽日。

    若是被大網蓋住……

    後果不堪設想。

    雲安心念一動,身後懸浮的金色長劍發出嗡鳴之音。

    咻的一聲。

    金光爆射而出。

    劃出一道半月形的金芒。

    一,二,三。

    這淡金色枝條雖然像細絲一樣細,還沒有人的手指大。

    但堅硬程度卻無法想象。

    雲安的本命飛劍只斬斷了三根淡金色枝條。

    撐了僅僅三秒,就再擋不住了。

    金色長劍被柳條分叉的尖端把玩在手中。

    就像在嘲笑雲安的孱弱一般。

    雲安倒是並沒感覺被冒犯到,目光無悲無喜。

    這也算委屈?

    “你想幹什麼?”

    雲安溫潤如玉的嗓音響徹四野。

    寂靜中。

    一道聽不出男女的聲音傳來。

    “小美男,你過來。”

    雲安的眉頭皺了皺,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還是沒有過。

    這觸手怪必定是女的,這方天地,法則之力變化。

    不管獸人,只有雌性受天道庇佑,修爲能精進到這樣的地步。

    雲安判斷,這觸手怪,必定達到了紫府以上的境界。

    最低也是個靈遊境大能。

    聽這觸手怪,必然是貪戀他的男色。

    這一去,打也打不過。

    若是它要強行與他綁定關係,奪他忠貞怎麼辦?

    如今,雲安已經有些喜歡上姬瑤,自然要保護好自己的忠貞。

    把最好的留給她。

    他想了想,顫顫巍巍地說道:“這位姐姐,我還有事,下次來玩,你可不可以先放我走?”

    雲安在努力模仿前世電影裏,那些茶藝十足的女孩子。

    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態,求放過。

    其實他不是沒想過拿出姬瑤的名號……

    興許這樣他就可以免遭於難呢?

    可是,有了前次的教訓,他覺得還是將這玩意留做最後一搏的底牌比較好。

    現在,是飆演技的時候。

    那聲音很久都沒有迴應。

    但淡金的柳條卻仍舊如大網一般將雲安籠罩在它的陰影裏。

    許久沒有迴應。

    雲安覺得應該有戲,這觸手怪可能不是什麼心智堅定之輩。

    於是趕緊又開始了茶藝表演。

    “姐姐,天色已經很黑了,再不回家,我會被父親和母親罵的,你快把我的劍還給我好不好?”

    雲安努力的回想傷心的往事,

    那些撿破爛爲生,遭人白眼的日子……

    那些三天飽,兩天餓的日子……

    終於,一顆豆大的晶瑩淚珠滑落。

    然後……

    這玩意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停不下來了。

    雲安低着頭小聲啜泣着。

    發出嚶嚶的哭聲。

    一顆顆淚水順着他臉龐滑過。

    但眼眸中卻有一抹狡黠閃過。

    他在賭。

    賭這個觸手怪沒有去過外面的世界。

    不知道外邊有死海。

    大抵就能相信他是不小心誤入此地的。

    畢竟這玩意,如果不是姬瑤告訴雲安,他也不知道。

    隨着時間的推移,雨漸漸停了,雲安的周身幾乎全都已經溼透了。

    他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

    就如寒梅在雪中遺世獨立,不可褻玩。

    雲安並不知道他的這幅樣子給洞中的觸手怪,造成了多大的衝擊。

    但許久沒有得到答覆,他已經開始有些慌了起來。

    過了很久,那道不男不女的聲音才繼續傳來。

    “小美男,你還是乖乖過來跟姐姐玩吧,你的父母要是敢欺負你……”

    “姐姐就幫你殺了他們,

    你說好不好?”

    聽的出來,它是很認真在詢問雲安的意見。

    臥槽。

    雲安的身軀一抖。

    他停下了哭泣,擡頭看向面前的金色大網。

    這傢伙。

    多少有些會逗男孩子開心啊。

    你問我,好不好?

    好你個大頭鬼啊。

    這不相當於,

    一個男人想留下一個女人過夜,結果女人不願意,用家人作爲託詞。

    結果男人來一句,

    那我幫你把你父母全殺了,這樣你就沒後顧之憂了,你覺得好不好?

    雲安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語句去答覆這個觸手怪。

    他想了想,乾脆掠過了這個話題:“姐姐,你爲什麼非要我留下阿?”

    “因爲……你很有趣。”

    說着,那些密集交織的柳條開始收回,長劍也回到了雲安的手中。

    隨着淡金色柳枝慢慢收回,他發現這些柳枝都是從一個洞穴中伸出的。

    這洞穴的洞口雖然寬大,卻被茂盛的樹蔭遮在了下面。

    這才導致剛纔他並沒有發現這個地方。

    在去與不去之間,他只猶豫了半秒就向着家的方向衝去。

    去?

    開玩笑?

    大好的機會不跑,要跑去當探險家?

    那不是鐵憨憨嗎?

    淡金枝條速度也就就比他快上一絲絲。

    這裏距離自己老巢已經不遠了,到時候大喊一聲。

    讓姬瑤直接出來乾死這丫的不香嗎?

    四周的景物在視野中不斷倒退逆流,身後也再沒有傳來咻咻聲響。

    雲安的長劍也很平穩。

    他深深呼出一口濁氣,壓抑的心情這才放下。

    真是個憨觸手。

    這會回過神來,雲安覺得那觸手靈智也不高,居然就這麼撤走了。

    真是傻的可以。

    這樣來說,她能說出那番話也就不足爲怪了。

    穿過前面那條橫亙的溪流,馬上就可以回到洞穴之中了。

    才離開了一小會。

    應該不過七八分鐘左右,雲安都有些想念姬瑤溫暖懷抱了。

    在她身邊,那真是安全感滿滿。

    身材又好,又漂亮,不僅不會打他,還這樣那樣的寵他,簡直是軟飯的巔峯了。

    一邊想,雲安一邊穿行。

    此刻已經繞過了一顆近五米粗的樹精,來到溪流前。

    他向下看了一眼,頓時一抖!

    還算清澈的溪面如鏡。

    一道御劍的白袍人影浮現其上,帥到幾乎超越了性別界限。

    而白袍人影的頭頂之上。

    盤坐着一個發着金光的少女。

    少女的眸子半閉,嘴角掛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帶着明顯的嘲笑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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