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輝透過彩雲,如瀑般傾瀉而下,照亮了下方廣闊的樹林。
林中正有道人影坐在粗壯的樹幹之上,一雙潔白的玉足暴露在空氣中,顯得很是誘人。
那冰藍色的發在銀輝的照耀下也更添了幾分冷色。
阿芙雅看了眼面前漂浮在面前的絕美少年,臉上浮現一抹憂慮之色,短短半天時間,她就帶着雲安幾乎橫跨了小半個修羅大陸,來到了這南夷之地的落日山脈。
但這沒有用,很快鳳天就會追上來。
阿芙雅雖然活的久,但卻也很有自知之明,兩人雖然都是巔峯修者,但鳳天主修死亡之道,殺伐無雙。
而她的道,有形而無形,雖博大浩瀚,海納百川,在同等修爲的情況下,根本只有捱打的份。
鳳天打不死阿芙雅,但阿芙雅卻沒有把握留住雲安。
阿芙雅看了一眼漂浮在身前的絕美少年,道:
“怎麼辦唉,當時要是不管你多好,那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相比起清純的外表,阿芙雅聲音卻帶着幾分成熟嫵媚,反差不可謂不大。
頓了頓,阿芙雅伸出柔夷般的小手,摸了一下雲安的臉,“你阿,上輩子爲大義赴死,死那八個小人手裏就夠慘了。”
“轉世以後,又遇見了這麼個想把你弄成活死人的瘋女人……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瘋女人卻是這大陸上名副其實的第一人,就是我也比不上她,你能夠和她在一起,其實也算良配。“
“但可惜……”
話音止,林中恢復了寂靜。
這一路上,阿芙雅其實已經想的很清楚了,鳳天就算再如何瘋,也不會執意想把雲安變成白癡,除非有一些特殊的原因,比如雲安的心裏沒有鳳天。
而鳳天也知道了雲安的心裏沒有她。
這是阿芙雅覺得最貼合實際的理由了。
雖然阿芙雅從古至今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但她對於鳳天,絕對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鳳天雖是大陸上萬民信仰的萬古一帝。
但絕不會有人知道,這位改變了大陸女性地位的女帝,內心卻有多麼專一。
鳳天其實很反感如今大陸上的那些女子,尋花問柳,四處留情,恨不得將自己的心分成數萬份,分別贈予那些青春年少,待嫁閨中的花美男。
這些阿芙雅並未聽鳳天說過,但卻自行猜了出來。
修羅大陸上的勾欄之所無數,不管再怎麼偏遠的地區,只要不是荒無人煙,就必然會有勾欄所在
但阿芙雅曾與鳳天一起巡視修羅神朝的各處,在明面上看,卻從未見到過這樣的所在。
而且,這十萬年來,自從鳳天稱帝開始,不知多少朝中將軍大臣將自己的寶貝兒子往鳳天面前帶。
明面上可能不敢說,但背地裏的意思又有誰不明白。
在那些少年裏,阿芙雅見過的比雪無夜相貌出衆的男子幾乎不下百人,但鳳天卻從未表達過那種意向。
有一次,幾個大臣聯合在一起,把她們辛苦挑了三年的絕世美男送到後宮,期望女帝能看上一個,好歹有些血脈傳承下來。
但結果卻讓那幾個大臣感到渾身發顫。
那晚她們回到家中,每個人的牀榻上都躺了一具四肢皆斷的屍體。
面目依稀可辨,正是那幾個萬里挑一的絕世美男。
從此以後,便再也沒有人私自做主給鳳天開後宮了。
當然,阿芙雅那時還並不知道鳳天喜歡雪無夜。
她後來之所以能知道鳳天喜歡雪無夜,那也是碰巧。
某次意外,讓她在帝宮中見到了鳳天獎勵的樣子。
平滑的金色軟胄變得有些褶皺,威嚴的聲音也變得像是沒睡醒一般。
而阿芙雅也從來沒想過,有些月亮居然可以照亮整個帝宮,晃瞎別人的雙眼。
那晚的月亮,在她每每想起,還是會沒來由的感覺自慚形穢。
而就在被照亮的帝宮之中,阿芙雅還看見了鳳天的枕上,疊被上上都印着一個栩栩如生的男人的模樣。
正是雪無夜無疑。
阿芙雅當時大受震撼,後來詢問之下,她才明白這個經常與自己論道的道友,居然喜歡她的兒子。
想到這,阿芙雅思緒收回,想到雲安的心魔也是被鳳天整出來的,便忍不住笑。
她明媚的笑顏綻放在月華下,清純中又帶着三分嫵媚,“慘是慘了點,但我現在真的沒空幫你,你自己可一定要扛住。”
突然,阿芙雅笑着笑着,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面前的漂浮的少年不見了……
漂浮在她身前不足一米遠的少年不見了!
在她的臉皮底下!!
“見鬼了??????”
阿芙雅的小臉上罕見的浮現出了一抹的震撼之色。
其實真正的鬼她都見過,事實上並沒有眼前的這一幕恐怖。
但她此時卻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表達心中的震撼,這種震撼程度,絲毫她不下於第一次看見嚴肅的鳳天偷偷獎勵自己。
阿芙雅緩過來,瞬間消失在樹的粗幹之上,出現在了上空。
天空浩渺,彩雲飄飄,這裏連一隻鳥都沒有,除了月光就是寂靜的山林,更不用說人影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芙雅猜測,這肯定不是鳳天干的。
鳳天做不到無聲無息的靠近她,更做不到無聲無息的將人從她面前帶走。
“那麼這人到底是誰呢?”
阿芙雅習慣性的從胸摸出墨色煙管,輕輕吸了一口,緩緩輕吐出一個白色的菸圈。
夜就這樣過去了,身材豐腴的蘿莉就這樣懸浮在半空中,裹身的黑衣隨風舞動,姣好的曲線在月光的照耀下宛若真神。
若從下方往上看去,就好像月亮旁邊站着一個玲瓏剔透的神祇。
半刻鐘後,一道威儀縹緲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把安兒還我。
不然十方海域近百億的水族一個都別想活着。”
不用猜也知道,是鳳天到了。
鳳天一個閃身就出現到了阿芙雅的身旁。
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此刻站在一起,對比更是極爲明顯,阿芙雅的身體幾乎還沒有鳳天的三分之一。
鳳天低下頭,一雙鳳眸看着阿芙雅,說道:“老女人,你難不成真的要逼我和你撕破臉嗎?”
阿芙雅聽着這霸道的聲音,將手中的菸斗塞黑衣裏,低下頭緩緩回道:
“我要是跟你說,剛剛那少年在我的面前毫無徵兆的消失了,你會信嗎?”
……
這三天真舒服,還有,後期是真的難碼,因爲有很多東西都記不住,特別容易前後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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