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鳳天一雙鳳眸沉着,正死死的看着她,眼中帶着說不出意味。
“……”
阿芙雅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身體發麻,又道:“你這樣看我也沒用,我說的真是實話。”
阿芙雅原以爲鳳天會發飆,但鳳天卻只是看着她,也不說話。
這幅模樣,真的叫人有些害怕。
“你真叫人討厭。”
低低的,鳳天開口了,她鳳眸中點點紅芒亮起,聲音也變得極度壓抑,似乎就要失去理智。
鳳天沒看見周圍有隱藏空間,而這周圍也無絲毫雲安的氣息,這一切都向她證明了阿芙雅話語的可信。
阿芙雅感覺到鳳天身上傳來的殺氣幾乎化爲實質,於是一邊拉開距離,一邊繼續傳音道:“那少年長得如此俊美,那人也不知是男是女,若是男的也就罷了,但若是女的,事情可就不妙了。”
“小傢伙,你應該冷靜點,當務之急,應該是儘快找出那個黑手。”
月光下,雲層中的兩道身影默默對峙着。
片刻後,那右邊的金衣身影率先消失,緊接着,便是另一道的黑衣身影。
上空雲海橫流,
下方林野如初,
還是風聲颯颯,還是葉落蕭蕭,
不過是人來了,人又去了。
金紗飄飄,一道金衣身影在落日山脈的各處穿行,不知疲倦。
晝夜交替之際,鳳天已經找遍整個落日山脈,卻仍舊未見雲安人影。
接下來,鳳天不斷在近處的幾處山脈來回,又逐漸向着遠處擴散搜索。
如此過了十天,鳳天已仔仔細細的將整個落日山脈翻了個底朝天,沒有放過任何一處林野,任何一個山洞。
但,就是遍尋無果。
金紗拖在沙灘上,鳳天眺望着大海,高挑美麗的背影被映射到身後的礁石之上。
落日的餘暉貼在鳳天的身上,這讓她整個人仿若散發着神光。
鳳天完美的面龐有半張都被包圍進了夕陽的金輝之中,
狹長的鳳眸,修長的睫毛,還有那高挺的瓊鼻和盪漾的紅脣,此刻都沐浴在溫暖的金輝中,如此,鳳天的面龐似乎也有了幾分溫度,顯得不再那麼威儀,那麼高高在上。
一陣微風吹來,伴隨着洶涌的濤聲,游魚爭相躍出水面,模樣很是歡快。
魚樂,而人未必樂。
見到這一幕,鳳天原有些沉着的鳳眸瞬間上挑,心念一動間。
此處羣山包裹着的寬闊海面之上,突然有砰砰之聲不斷響起,無數根勢若沖天般的水柱從海中升騰。
無數的游魚被席捲着帶出水面,有的不知去處,有的砸到了林野之中,也有的當場死亡。
鳳天淡淡看着,眼神卻波瀾不驚。
沒有了雲安,鳳天覺得自己就好像一艘無人駕駛的玄舟,沒有方向,不知去往何處,更不知前路歸途。
上一次雲安的消失,鳳天用了將近三個月才找回雲安。
然而重逢不過瞬間,雲安就又消失不見了。
這一次,雲安還是在她的眼前消失的。
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
這個神祕人可是在阿芙雅的面前將雲安給帶走的。
在整個長庚星域,論空間之道的造詣,阿芙雅絕對是當之無愧第一。
若是還有誰能在阿芙雅的面前將人帶走,鳳天心中覺得,只可能是那見首不見尾的傳說之人了。
混亂的腦海中,這一年來和雲安在一起的畫面不斷浮現,有她打雲安的畫面,也有她抱着雲安的睡覺。
甚至前幾日山巔小林中,她喂雲安烤肉的畫面都似還近在眼前,哪知轉眼卻徒留相思意。
“本以爲這天下已無幾人是我的對手,但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
“逍遙仙,若是你敢動安兒一根汗毛,本帝必教你亡族滅種,生不如死。”
鳳天對於神祕的逍遙仙並非完全沒有恐懼,畢竟逍遙仙也是一個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老怪物。
據阿芙雅所說,可能比她活的還要久,還要古老。
像阿芙雅這樣天賦平平的人都能有如今的成就,更別提在那時就已經嶄露頭角的逍遙仙了。
鳳天心中不可能沒有懼怕,但對於雲安深沉的愛意,卻足以成爲她一往無前的理由。
她可以死,但云安,必須是她的,是她鳳天一個人的!
但縮在這片星域,鳳天根本無法突破帝境,無法突破帝境,又何談找回雲安。
最後看了一眼夕陽,金色身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鳳天要先回一趟修羅神朝,給幾個徒弟留些足以震懾世人的寶物,然後,她就要離開這修羅大陸,離開長庚星域,去往更高層次的星域。
……
另一邊的無垠星空之中。
一道白色流光正如流星一般一閃而過,正要消失在星空盡頭處時,突然被一隻龐大的黑色巨物擋住了流光去路。
速度降下,流光消失不見,原來是一個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面前那巨物竟足有數千丈長,軀體上密密麻麻的黑鱗閃爍。
而其頭上生有兩角,竟似是隻黑色巨龍。
值得一提的是這隻黑龍的脖頸上竟套着一條粗壯的黑色鐵鏈,而這鐵鏈連接着的,居然是一隻巨大的青銅棺材。
這棺材渾身漆黑,幽深若鐵,在晦暗的星空中,顯得格外恐怖。
下一霎,白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之中,這黑龍巨大的身軀也動了起來,脖頸上圍成一圈粗大的鐵鏈與鐵棺摩擦碰撞的聲音不斷傳出,青銅古棺就這樣漂浮在幽深的黑暗之中。
……
岐山。
一處溪邊。
一個女子坐在溪邊。
這女子身披綠色薜荔,遮住了胸前不算春光的春光,腰束白色絲狀的女蘿,兩隻膚如凝脂的雙腿浸泡在清澈見底的溪水中。
這模樣好似一隻生活在山中的精靈,承載着單純的美好。
但這隻精靈卻似癡了,她就那樣靜靜的看着自己玉白的雙腳,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連蝴蝶飛來,撲到她的鼻尖上,她都沒有絲毫反應。
突然,這女子嘴角浮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看向正迎面向她走來的兩個女人。
“小夫君……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抽回水中浸泡的雙腿,姬瑤瞬間撲到其中一個高些的女人身上,抱着那女人啜泣起來,好不叫人心疼。
柳月看着姬瑤失聲大哭的模樣,心裏覺得很是罪惡,姬瑤已經這樣很久了。
自從雲安離開後,不到三天,就變得神神叨叨,現在更是一看見柳神就把柳神當成雲安。
柳月也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但有可能,是因爲柳神身上有太多雲安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