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樣沒有您晉安公主的身影。莫非這虧心事做久了,就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

    謝靖徽爲自己前面說的這一大段來一句收尾,總不能她一個人唱獨角戲,而不讓對手演員發揮,這可就壞了公平競技的原則!

    現在...有請著名影帝司越堯盡情發揮...來,大家掌聲歡迎!

    “啪啪啪啪啪”

    在謝靖徽體內的小麒麟雙蹄拍打着自己的小臉,這扭捏作態、裝模作樣的男人到底是?這威亞讓她隱隱地有些透不過氣,不是超級神獸她倒立拉稀。

    他他他他.....她她她她她她.....爲啥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能聽懂,但是連在一起她感覺自己彷彿失了智一樣,這都啥和啥?

    他們到底在幹啥呀?欺負小麒麟看不懂。哼~

    謝靖徽感受到小麒麟在原地打滾,感慨孩子這麼小,就讓她看到這麼糟糕的一幕,不知道對她的人生觀、價值觀的樹立有沒有影響?

    她眼睛瞟向司越堯,嘴角抽搐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停下來,堂堂超級神獸金翅大鵬鳥,竟然有受虐傾向,特別愛演戲。

    爲了讓自己的演技更加逼真,不惜釣魚,讓別人以爲他是隻弱雞(字面意思),對他輕則嘲諷,重則拳打腳踢,如有甚至下追殺令。

    所以說,金翅大鵬鳥爲啥會成爲無間生物眼裏的臭狗屎,哪怕地位再尊崇,都逃不了被人暗地裏詬病,其中少不了司越堯的推波助瀾。

    她估計金翅大鵬鳥的族長要不是打不過司越堯,都能跳起來掐死他,早知道這廝這麼鬧騰,這麼有損家族名譽,早在一出生的時候就應該燒水下鍋,燉一鍋香醇的雛鳥湯。

    “我我我”司越堯先是急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哭紅了的眼睛擡頭看着她,那小表情謝靖徽願意給滿分。

    “都是妾身有眼無珠,錯把魚目當珍珠,捧在手心,深怕掉落就找不到。沒想到他不過是利用我,從一開始有意接近都是一場局,一場針對我們景國皇室的局。步步爲營,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司越堯癱坐在地上,眼神繞過謝靖徽的身影,看向不遠處的房屋屋檐下掛的金鳥籠,裏面還有一隻鬼界的特產,嗚咽烏鴉。

    這烏鴉,叫聲如人的嗚咽聲得名,奇醜無比,也就個別沒有審美的鬼會願意養這種鬼寵。

    司越堯覺得眼前的金鳥籠的烏鴉長得太醜,不對景,手指微動,他給烏鴉套了層芙蓉鳥的皮。

    嗚咽烏鴉發覺自己英俊威武的形象變了,又驚又氣,哪個缺德玩意跟他開這種玩笑?不知道他們嗚咽烏鴉一族最寶貝自己的長相,還這麼搞他?

    烏鴉在籠子裏面上躥下跳,顯得活潑極了。

    司越堯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繼續了他影帝般的表演。

    “我就像這籠中的鳥兒,出身皇族,享受百姓供奉,從小錦衣玉食、玉盤珍饈,也不知道城外有多少人穿不暖喫不飽,又有多少人在飢餓災荒之年易子而食。我統統不懂,理所應當地享受這一切。直到那個男人的出現,他帶着我翻牆頭,鑽狗洞,去城外施粥鋪子,拍了一個時辰纔得到一碗稀粥,就連那個滿是豁口的碗都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婆婆送給我的禮物。”

    司越堯聲音淡淡的,沒有一絲情緒,陷入回憶之中。

    “他教會了我什麼是富有和貧困?富家子弟在妓院一擲千金爲搏美人一笑,貧困人家爲了一兩文錢大清早起來拖着糞車挨街替人清理,任勞任怨,手上滿是裂口。”

    “有的人生個小病非要請大夫來救治,有的人冬天得了癆病,一邊咳血一邊還要將手伸進冬天的河水中洗衣,不過三十出頭的婦人,卻似六十歲的老嫗。”

    “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他告訴我皇帝只有心繫百姓,國家才能長久,我信了。”

    “我以爲我們是世間最親密最信任的人,沒想到他一步步引誘我做一系列我沒有預想到的事情。他騙我說只要拿來佈防圖,我們就能弄一個以假亂真的佈防圖,擾亂韓國的佈局,讓他們投鼠忌器。”

    “他說景國世家富商權力大,國庫都要仰仗他們,如果將他們一網打盡,會影響國家的長治久安,會讓底層的百姓買不起他們家的糧食,上層鬥法,遭罪的都是最無辜的百姓。我信了,我摩擦着婆婆送我的碗,我不想讓這種事情再發生,我燒了那個冊子。”

    “我那瀟灑豪邁的嫂嫂,從小就大大咧咧,幫我趕跑許多欺負我的親姐妹,還教我騎馬射箭。”

    司越堯說到這,聲音裏帶着哽咽,他停了好久,聽着嗚咽烏鴉的叫聲,彷彿是感受到了嫂嫂臨死那刻無助的聲音,那是對命運的不公、對孩子的抱歉、以及對摯愛的留戀,看着街頭驚恐的人臉,看着城門口的士兵,她多麼希望她的愛人能策馬奔來,就如她們初相見一樣,他拉她上馬,帶她在內城繞了一圈又一圈。

    年少情深,幸得與君一場,無怨無悔。

    謝靖徽感覺司越堯的共情能力更上了一層樓,他的身周瀰漫這一股悲傷的氣息,讓她體內的小麒麟哭得稀里嘩啦,就連她都快要中招。

    司越堯的身周閃過一絲大道道韻,一抹青光閃過,隨即又消失不見。

    謝靖徽眼睛眯了眯,以前成神路未斷絕前,渡劫期只要感悟到大道道韻,天空中就會凝聚天劫,是一步登天還是身死道消?就看這一遭。

    她擡頭看了看天,一如尋常。

    “是我對不起他們,我該死,我真的該死,我該去地府向他們賠罪。”司越堯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手伸向頭部,在髮髻間摸索幾下,變出一根金簪,狠狠地刺向了胸膛心臟處。

    “噗呲”

    鮮血如同小瀑布一般從簪子處冒出來,司越堯身體向後倒下去,臉上還有幾分釋然。

    謝靖徽嘴角又開始抽搐,這點開始不正常了。誰家流血流一地,您老是鮮血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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