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嫿。”

    傅清陽從車上下來,快步來到江姝嫿面前。

    目光掃過周木,對她說,“我陪你去宜城。”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江姝嫿連邵文宇陪都不讓,別說讓傅清陽陪了。

    傅清陽看了周木一眼,再開口,語氣略微生硬,“是我爺爺不放心,讓我陪你去。”

    江姝嫿的臉色頓時變了一分。

    旁邊,邵文宇直接惱了,“他不放心什麼?宜城是他的地盤。把他電話號碼給我,我打給他。”

    說着,他就掏出手機。

    傅老爺子欺人太甚。

    不搭理他,不是怕他。

    傅清陽安撫邵文宇,“你別生氣,據說他剛給我堂哥相親了一個名門千金,這關鍵時刻,他對誰都防備的。”

    “他放不放心是他的事,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江姝嫿的語氣清冷,堅定,“我是去看我哥哥的,他要是實在怕我去了宜城,可以讓傅斯年批准我哥哥離職。”

    傅清陽爲難地看着江姝嫿。

    江姝嫿不讓他陪,他心裏的不安在一點點擴大。

    默了一秒,他說,“嫿嫿,我正好要回宜城辦點事。”

    江姝嫿對上他的眼神,很快又轉開視線,看向邵文宇,“表哥,你送我去吧。”

    邵文宇立即答應,“好。”

    最後,江姝嫿和邵文宇坐一輛車到機場。

    周木和傅清陽各自開着車。

    上了飛機,她的座位也是和邵文宇的挨在一起。

    傅清陽被他們兄妹冷落,眼神裏有着淡淡的失落,“嫿嫿,你在生我的氣嗎?”

    江姝嫿回頭看他,“沒有,這不關你的事。”

    “我跟老爺子解釋過了,但他那人疑心重,你和我堂哥一天不各自婚嫁,他就一天不能放心。”

    “可笑。”

    邵文宇冷冷接話。

    江姝嫿莫名其妙地問出一句,“那天在醫院碰到傅老爺子,他說,你跟他說的,過去五年,我們一直在一起,你是怎麼跟他說的?”

    傅清陽眼神微閃了下,掩飾的笑笑,“我跟他說的是,我們在國外一直在一起。但他可能理解錯了,嫿嫿,回頭我跟他解釋清楚。”

    “不用了。”

    江姝嫿坐直身子。

    不再理傅清陽。

    傅清陽見她不說話,也不再說話。

    只是一直默默地從後面看着她。

    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感動她,讓她和自己在一起。

    在國外的這麼多年,竟比不上她回國和那個男人的幾次見面。

    傅清陽的心裏說不出的酸楚。

    -

    到宜城,下了飛機,坐車到醫院時,已經深夜十一點半了。

    傅斯年還在醫院沒走。

    看見一起來的傅清陽,他眼底一抹冷意轉瞬即逝。

    帶他們到江凱所在的病房外,看着他們進去病房後,他便叫着周木轉身往回走。

    “傅清陽也跟着,你怎麼不說?”

    周木,“爺,你之前不是說,那種事情不要打擾你的嗎?”

    傅斯年,“……”

    “爺,下次我一定說。”

    “不用說了。”

    傅斯年冷冷地看着他,“今天太晚,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把你在帝都查到的彙報給我。”

    “是,爺。”

    周木頓了下又說,“我等着一會兒送了江小姐和宇少再回去吧。”

    “不用你送。”

    傅斯年的臉色不太好。

    周木有些懂,又有些不懂。

    也不敢問,聽話的走了。

    傅斯年回到辦公室,調出江凱病房的監控。

    他點燃一根菸,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看着監控裏,和江凱說話的女人。

    傅清陽站在她旁邊,目光一直未從她身上移開過。

    吐出一口菸圈後,傅斯年脣角泛起譏諷的弧度。

    傅清陽那麼喜歡江姝嫿,他卻不知道江姝嫿在178被林森騷擾。

    也不曾像顧川那樣,爲她出頭。

    他若是知道了顧川的存在,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此念頭起,他脣角的譏諷便更濃了。

    掐滅菸蒂,他起身走出辦公室。

    病房裏。

    江姝嫿擔心地看着江凱,“不會落疤吧?”

    江凱笑,“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是你們女孩子,落疤也沒事。”

    “那不行。”

    江姝嫿蹙眉,“本來都交不到女朋友,要是再落疤,那打一輩子光棍怎麼辦?”

    “阿宇不也是光棍。”

    邵文宇,“關我什麼事,嫿嫿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

    瞪江凱一眼後,他喊傅清陽,“走,我們先出去。”

    傅清陽“嗯”了一聲,沒拒絕,跟他一起出去病房。

    病房裏,只剩下江凱和江姝嫿,他關心地問,“傅清陽怎麼也跟着來了?”

    他這小傷,用得着如此興師動衆嗎。

    江姝嫿隨口道,“他來宜城辦事的。”

    江凱白她一眼,“我又不是傻子,他明明是爲了你。”

    “那你還問。”

    江姝嫿還回去。

    江凱被氣笑,“哥哥我是想看看你誠實不誠實。”

    江姝嫿撇嘴,“你都受傷了,傅斯年還不批你離職嗎?”

    提到這個,江凱就樂了,“他說,要替我養老。”

    “……”

    “他跟你一樣,怕我毀容落疤娶不到老婆,將來沒人養老。”

    “……”

    江姝嫿繼續無語。

    江凱倒是心情極好,“好久沒見玖玖和柒柒了,特別想她們。”

    “那就趕緊離職,跟我一起回帝都。”

    “我回了帝都,你也少不了來宜城的。”

    “爲什麼?”

    “你的新劇本啊。”

    江凱說,“我聽說了,你的劇本要修改,而且按傅斯年的意思,你這個編劇不能當甩手掌櫃。”

    外面走廊上。

    邵文宇剛掏出煙,就見傅斯年從對面走來。

    他遞給傅清陽一支,傅清陽猶豫了下接過。

    邵文宇銜了一根在嘴裏,又抽出一根,給走過來的傅斯年。

    “斯年,阿凱能轉去帝都不?”

    “……”

    傅斯年接煙的動作一頓。

    掀起眼皮看着邵文宇,“阿凱的意思,還是誰的?”

    “我和嫿嫿的想法。”

    邵文宇對上傅斯年的眼神,譏諷道,“阿凱在這兒,嫿嫿不放心,勢必會留在宜城。”

    “……”

    傅斯年眯起眼。

    一副不懂的表情。

    邵文宇因爲傅老爺子,也滿心的不滿,“據說,你家老爺子現在是防着所有和你有接觸的雌性生物。嫿嫿的身份特殊,是他重點防備的對象。”

    “他又給你們打電話了?”

    傅斯年問這話時,轉頭看向傅清陽。

    傅清陽點頭,“爺爺給我打了電話,說不希望嫿嫿或者是任何一個異性跟你走得過近。”

    “真是可笑。”

    傅斯年不屑的冷嗤。

    傅清陽意有所指地說,“堂哥,看來你沒給爺爺安全感,傅家人丁少,他急切地希望你結婚生子,爲傅家開枝散葉,也是情有可原。”

    “你們現在不是跟着一起嗎,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傅斯年的話,惹得邵文宇不悅地皺眉。

    他不以爲然,“阿凱雖然傷得不嚴重,但情況特殊,不適合轉去帝都。”

    “堂哥,我覺得江凱的傷,沒那麼嚴重。”

    “你覺得,我應該同意他轉去帝都?”

    傅斯年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可落在人耳裏,卻無端咄咄逼人。

    空氣裏滋生出火藥味。

    傅清陽不怕地跟他對峙,“堂哥應該理解我們。”

    “你們?”

    傅斯年輕笑,“阿凱是工傷,做爲總裁,我對他有責任。他若是轉去了帝都,我肯定不能不聞不問,也要飛去帝都看他。”

    傅清陽的臉色微冷,“……”

    傅斯年的話還在繼續,“我爺爺那裏,我可以解釋我跟江姝嫿沒有關係。可是我去了帝都,再跟她有單獨接觸,顧川不會喫醋嗎?”

    “這關顧川什麼事?”

    傅清陽的臉色已經黑了。

    他知道顧川是邵文宇的發小。

    但傅斯年這是什麼意思。

    傅斯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不知道?”

    不等傅清陽回答,他又轉而問邵文宇,“阿宇,顧川是你介紹給江姝嫿的吧。”

    邵文宇神色狐疑。

    “傅斯年,你不要胡說八道,壞嫿嫿的聲譽。”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

    傅斯年不惱不怒,只是眼底噙着傅清陽最討厭的不屑和鄙夷,“據我所知,林森的桃色醜聞是顧川的手筆,而他這麼做,只因林森在178包間騷擾了江姝嫿。”

    “……”

    “傅清陽,我以前也誤認爲你和江姝嫿在交往。但知道顧川做的事之後,我才恍然,原來,不是。”

    “不過,顧川倒是挺適合江姝嫿的。”

    傅清陽的臉色控制不住地幾度變幻。

    邵文宇沒說話,冷眼旁觀傅斯年打擊傅清陽。

    他心裏很好奇,若是將來有一天,傅斯年知道了被刪除的過往。

    或者,他記起了自己有多愛嫿嫿,還能不能像現在這般,雲淡風輕地漠然嘲諷。

    說顧川適合嫿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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