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
他目光深灼地凝視着她,啞聲說,“我不會強迫你。”
江姝嫿心想,你不會強迫我,可你哪一次不是強吻。
這話還沒出口,傅斯年就又來了一句,“可你穿成這樣,我很難不認爲你是對我也有想法。”
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他說的“想法”,江姝嫿懂。
指她饞他的身子。
一絲怒意浮現她緋紅的小臉上,她否認,“你想多了,我對你沒想法。”
“難不成,你對別的男人,也這樣?”
傅斯年嘴角噙着一抹笑。
他又不是傻子。
面前這個小女人若是對自己半點意思都沒有,豈會任由自己一次次的強吻。
又豈會真的因爲自己生病,就來照顧。
還願意留下來。
江姝嫿被噎,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傅斯年就又低低地笑了一聲。
粗糲的指腹摩挲着她脣瓣,低低地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有種奇怪的感覺。”
“……”
江姝嫿心驚。
男人修長的手指下移來到她下巴上,深眸裏落進一絲寂廖,然後放開她,打開門回了自己房間。
江姝嫿有些懵。
還有些心亂。
她不明白傅斯年剛纔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發了一會兒呆,她撿起地上的衣服,關門落鎖,回到牀前穿上內衣褲。
隔壁房間。
傅斯年並沒有入睡。
他點了一根菸,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
剛纔有些話,他沒對江姝嫿說完。
一口一口地抽着煙,心裏的孤寂感,卻無法排除。
抽完一支菸,他又想點第二支。
手指觸摸到了煙,又收回。
-
清晨。
傅斯年起得很早。
和江姝嫿同時出房間。
視線對上,不等江姝嫿收回,他便開口,“喫過早餐我要去公司,這兩天麻煩你了,等下讓周木送你回家。”
江姝嫿到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點點頭說了一個“好”。
早餐後,傅斯年吩咐周木送江姝嫿回去,他自己開車出了嫿苑。
周木也感覺出了傅斯年對江姝嫿的疏離,但不知道什麼原因。
傅斯年並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先去了一趟警局找陸戰。
有些事,他不想再糊塗下去。
江姝嫿讓周木開車送她去醫院。
今天上午的戲,有一場是徐雅夕的。
江姝嫿到醫院的時候,正好徐雅夕也剛到,看見送她來的人是周木,徐雅夕詫異地睜大眼。
“江老師,剛纔送你來的人是周特助嗎?”
江姝嫿“嗯”了一聲,面上表情平靜。
徐雅夕想起昨晚傅斯年和江姝嫿在飯局上的互動,並且,她今天這身衣服,就是昨晚那一身。
雖然不是沒洗過,但她很肯定,不是兩套一模一樣地換着穿。
昨晚,江姝嫿很可能去了傅斯年家過夜。
想到這裏,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而是轉了話題問,“江老師,今天傅總會來醫院嗎?”
江姝嫿見徐雅夕盯着自己的衣服看了兩眼,暗惱自己大意了。
應該回家換一身衣服再來醫院的。
昨晚剛一起喫過飯,又讓周木送自己,徐雅夕不知往哪裏想呢。
徐雅夕在心裏撇了撇嘴。
面上卻揚着八卦的笑,“江老師,我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什麼?”
進了電梯,江姝嫿淡聲問。
這會兒電梯裏就她們兩個人。
徐雅夕問,“江老師,你和傅總是不是在交往呀?”
江姝嫿面不改色,“沒有。”
“昨晚我看出來了,傅總對你很好,我還以爲你們在交往呢。”
徐雅夕眉眼染上一抹嬌羞,“江老師,你和傅總沒交往,我能喜歡傅總嗎?”
“……”
江姝嫿面上浮起一絲微愕。
不着痕跡地打量徐雅夕。
她長得漂亮,人又年輕,有自信的資本。
不過,自信得是不是有點過了。
覺得她喜歡傅斯年,傅斯年就能喜歡她?所以用這樣的話,來暗示點什麼。
淡淡一笑,她道,“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不用問我,我也給你參考不了。”
徐雅夕很虛心地請教,“聽說江老師你和傅總認識很多年了,你對他一定比較瞭解吧。”
“不瞭解。”
不等徐雅夕問其他的,江姝嫿就打斷了她。
徐雅夕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正好電梯到了,叮的一聲響後,電梯門緩緩打開。
不遠處,導演看見江姝嫿笑着招呼她,徐雅夕沒了機會再瞭解關於傅斯年的一切。
跟在江姝嫿後面,她暗暗地想,傅斯年既然喜歡江姝嫿,那她或者可以模仿。
想要模仿江姝嫿,首先要跟她拉近關係。
多相處,才能模仿得像。
於是,黎雅夕決定製定一個計劃。
-
而此時,警局。
陸戰看着對面面色陰沉的傅斯年,沉默了片刻問,“你想知道什麼?”
“知道該我知道的。”
傅斯年目光冷銳,因爲江姝嫿的若即若離,他已經沒了耐心。
陸戰皺眉,“斯年,你自己的事有什麼是你該知道,又不知道的?”
“五年前,白志庭和傅辛被抓的時候,我正好生病住院。”
傅斯年三言兩語說出重點。
“阿戰,我一直把你當兄弟,希望你不會騙我。”
陸戰,“……”
“我當然不會騙你。”
“那你說說,爲什麼我對江姝嫿半點記憶都沒有。”
“……”
陸戰想發火來掩蓋過去。
但傅斯年不給他機會,“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他冷笑了一聲,“我已經查過了,我並非真的腦子裏長了東西,而是被刪除了一段記憶。”
“……”
陸戰騰地站了起來。
居高臨下地看着傅斯年那張冷峻的臉,好半晌,難掩驚訝地問,“你,既然都知道了,還來問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