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她是道士了,還是一個很厲害的道士,那身上流轉的道韻連她都不敢去觸黴頭好嗎!
所以她纔去找了那個男人討封。
但這會兒她能確定,要是她敢說出一個不字,那她的天靈蓋就別想要了。
所以她話都不敢說,只顧得上拼命地點頭。
在那隻手移開的下一瞬,黃皮子一跳八丈高,一溜煙跑了,跟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後面追一樣。
青年看完了少女耷拉着眼皮威脅黃皮子的全過程,又看着她睏倦的樣子,青年忍不住低笑一聲。
下一瞬,少女掀了掀眼皮,有氣無力的跟他說了一句。
“別搭理它。”
然後倒頭又鑽進了睡袋裏。
她本來是不想出聲的。
黃皮子的到來她當然是有所察覺的,但有張啓靈在嘛,他肯定能解決的,根本不用用不着她。
但誰叫那隻黃皮子突然跳到她旁邊,身上的臭味一股一股往鼻子裏鑽。
這誰能忍?!
她怨氣深重地爬出睡袋,抓起天靈蓋威脅它,既然她睡不了,那它也別想好過。
她就不信了,還嚇不倒一隻小小黃皮子!
【就……這麼簡單?黃鼠狼就被嚇跑了?!】
【震驚我一百年!】
【這操作挺騷啊!要是遇見了是不是也可以這麼做!斜眼笑.jpg.】
【樓上醒醒,人家是道士,還是有真本事的道士!答應我,不要送死好嗎?】
【虞美人就像是大半夜臨時被拉起來加班的我,哈哈哈太好笑了!】
【你們說這算不算是變相的救了黃鼠狼一命,但凡虞美人慢上一秒,張小哥的刀就要砍上了。】
【張小哥好像確實知道黃皮子討封的事,所以話都不說,直接動手!】
青年看着少女的睡顏,小心翼翼地收起了刀,也閉了眼。
***
第二天,驕陽肆意,青空長虹。
鬱鬱蔥蔥的古樹遮天蔽日,只從縫隙漏下幾點陽光。
光斑輕吻在少女精緻的下巴,照得她脣色殷紅,晶瑩飽滿。
虞頌此時跟沒骨頭似的倚在樹上,雙手環胸,頭和劍柄同時搭在樹幹上,整一個大寫的懶散。
她也確實是沒什麼精神,昨晚沒睡踏實。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嚇跑黃皮子之後,總覺得那股臭味還是縈繞在鼻尖,沒睡好。
少女沒精打采地看着面前呈環繞狀的,隱藏在稀疏雜草下的沼澤。
如果不是時不時就有一個土泡冒出然後炸裂,還真跟普通的草地沒什麼區別。
但她不但眼睛尖,鼻子也靈得很,那混在風裏的泥沼腥味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明顯了。
哎,這可能就是五識過人的煩惱吧!
少女如此想着,將目光投向蹲在沼澤邊查看人頭骨的黑衣青年。
他旁邊還有一條被污泥染髒的白色綢帶,明顯是被主人丟棄的。
沒錯,那骨頭,她撈的。
那綢帶,她扔的。
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當時他們照着地圖上的路線指示一路走到這裏,遠遠地剛好看見一場慘烈的屠殺。
裏面有哀求,絕望,不甘,恐懼等等許多複雜的情緒。
也就幾秒鐘,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只來得及拉出一個頭。
其餘的頭已經深深陷入泥沼中,這唯一的頭還是虞頌看準了她最後消失的地方,直接甩出綢帶把她捲起來的。
雖然跟她預想的有點不一樣。
畢竟她想的是把整個人都拉出來。
誰能想到,就一秒鐘不到的功夫,鮮活的人頭就變成了一個頭骨,還跟估計也只剩一副骨架的身子分離了。
這下面到底有什麼?能在瞬間將人的血肉吞噬乾淨。
這也是直播間觀衆熱烈討論的問題。
【草草草!那又是個什麼玩意兒?一瞬間人就只剩骨頭了!】
【是強酸或強鹼嗎?把肉腐蝕了吧!】
【emmm……你見過哪家沼澤是強酸強鹼的?挖鼻孔.jpg.】
【那……食人魚?!】
【也不太像。】
【那幾個人應該都沒命了,知道是誰嗎,當時隔太遠了只看到幾個頭。】
【會不會是虞美人撈錯了啊?那麼短的時間,我還是決得不會直接變成骨頭吧!】
【那是虞美人,飛刀符籙耍得飛起的人,不要質疑她的技術準頭好嗎!】
【所以張小哥他們要怎麼過去呢?也不知道沼澤邊界在哪裏,這看起來都跟草地融爲一體了!】
張啓靈起身朝少女走去,他研究了一下那個頭骨。
痕跡很新,確實是剛纔陷落的最後一人的,而且絕對不是強酸強鹼腐蝕。
上面很光滑,沒有啃咬的痕跡,但整個頭骨莫名小了一圈,像是被什麼擦掉了一層。
他能肯定,沼澤就是普通的沼澤,只是其中多了一些別的生物。
少女懶散地掀了一下眼皮,將視線從沼澤移開,落到青年身上。
用眼神詢問他的發現。
“有活物。”
“很多。”
青年簡潔地敘述完。
少女聽着他的回答,終於是打起了精神,站直了身子,挑着眉打量這條看似平平無奇的沼澤。
活物?
她可是什麼氣息都沒有察覺到!
是有什麼東西隔絕了氣息,也阻隔了她的查探嗎?
對於青年的判斷,她沒有懷疑,那就是這條沼澤的問題了。
能隔絕她的感知,也算是奇異。
【我的天,你們聽到沒,張小哥說裏面有活的東西!不會有沼澤怪物吧!】
【活的,還很多!單聽這兩個詞就沒什麼好寓意!】
【光是很多就很可怕了好嗎!】
【那要怎麼過去啊?虞美人會不會御劍飛行啊?!】
【樓上小說看多了吧,小心半夜牛頓爺爺來找你聊天啊!】
【牛頓是一位神學者,不服來辯!】
直播間裏的話題漸漸偏移。
虞頌轉身看向青年,彎着眼睛,攛掇人。
“張啓靈,你不是剛學了符籙嗎?這有一個現成的試煉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