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也就幾個月了。”
“那你認識馬陽研究員嗎？”
“知道，不熟。”
也不知道是不是華清皎的錯覺，說到馬陽的時候她感覺杜林情緒不太對，但是聽他的語氣和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華清皎繼續下猛料：
“之前馬陽來找過我，說他是玩家，來這個世界半年了。”
華清皎其實問出這句話有自己的考慮。
如果對方不是靈世界玩家，自己大可說明自己也不明白馬陽說這話的意思
“靈世界？玩家？”
馬陽淡漠的眸子看向一旁試探他的華清皎，嘆了口氣說道：
“原來你也是啊。”
“馬陽已經死了，他這在個世界已經被困半年了。”
“死了也好，只不過他這種人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
看着消極的杜林，華清皎實在不明白爲什麼悲傷的情緒來得如此之快。
只是杜林說完這話，便沒再說什麼，拿出自己的工作證遞給門衛。
門衛覈實無誤，便把二人放了進去。
“你不好奇？”
杜林反問道：“好奇什麼?”
其實華清皎也不清楚爲什麼會感到失落，明明遇到玩家應該高興的。
“沒什麼。”
她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提不起任何興致。
來不及思考，看着走遠的杜林，華清皎趕忙跟了上去。
杜林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宿舍樓，看來是來過很多次。
華清皎正奇怪呢，她記得方可明明已經不住校了，爲什麼還要到這裏去。
正在她在猶豫要不要提醒一句的時候，杜林已經走了進去。
“杜博士，等等我。”
華清皎跟了上去沒想到被宿管阿姨攔到了門口不讓進。
“哎呀，你是誰的女朋友啊。”
“不知道男生宿舍女生止步啊。”
“阿姨，我們是例行調查的。”
“我跟剛剛的男生一起的。”
華清皎從自己的兜裏掏出工作證遞給宿管阿姨，又指了指消失在樓梯口的杜林。
“是嗎？”對方將信將疑的看着華清皎又看着手上的工作證。
華清皎是沒想到，在夢裏，自己還被攔了下來。
要是自己的夢境，自己想變什麼就變成什麼，直接變成男生外貌混進去，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可惜這是方可的夢境。
“行吧，你進去吧，我陪你一起。”宿管阿姨上下打量了一番，將工作證還給華清皎。
“嗯，好。”
趁着阿姨轉身拿鑰匙的功夫，華清皎直接大步流星的往裏面竄，就算後面那個阿姨喊自己也不停下腳步。
因爲她知道，夢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事情要幹，纔不會一直追着一個人不放，何況宿管阿姨也只是一個這個場景裏面不重要的人物。
華清皎跑了三層樓才追上杜林，沒想到杜林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就離開視線，繼續往上走。
華清皎慢慢將自己的呼吸調整，跟着杜林爬樓梯。
走了近二十多分鐘，還是沒有到地方。
看着一直在變化的層數才讓華清皎明白自己是沒有繞圈的。
其實這種情況在夢中比較常見，這說明夢境製造者內心的矛盾糾結不安，永不到底的樓梯，毫無變化的周邊場景，只能待在教室裏面等等都是。
“杜博士，我們還要走多久？”
雖然在夢境裏面不累，但是一直呆在一個固定的場景，真的會視覺疲勞和感官上的疲憊。
“快了。”杜林只是看看手錶，說不這樣一句捉摸不透的話。
其實她這一段遇到了很多奇幻夢境，有的是在大海里面，有的是森林木屋，有的是考場，餐廳，產房......
看了這麼多，華清皎更加深信不疑這句話：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只不過方可的夢境倒是很有意思，自己的宿舍樓無限循環增加。
此時往上還有樓梯，只是往下的樓梯全部消失不見。
杜林停在了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還沒等華清皎說什麼，直接推門進入。
房間不大，但是傢俱一應俱全，廚房，臥室，衛生間一樣不少。
這不是宿舍吧！
華清皎從房間退出去，發現剛剛的宿舍走廊也變了模樣。
生活垃圾堆放在門口，每戶都貼着春聯，空氣中還瀰漫着噴噴飯香。
望了一眼樓下，華清皎看見熟悉的一幕。
那是自己的車！
雖然離得遠，而且天已經黑了，但是依舊看得清楚那輛車型以及後座位置探出的腦袋。
那不正是自己嘛。
那這個地方就是方可的家。
這種感覺挺奇妙的，夢中看見之前的自己。
自己離開，那說明此刻方可正在樓梯上走着。
華清皎不敢耽擱直接閃身進了屋內，快速關上房門。
陳舊的屋門被關上伴隨着‘吱呀’聲。
“這門該鎬油，都有鏽音了。”
華清皎開始打量這個不大的房子。
剛剛輕瞟一眼也沒注意看，竟然還有一間屋子。
那這就是一個兩居室的房子。
租的還是買的？
華清皎不理解，方可父母家大業大的，這是讓兒子自食其力？
房間內乾淨整潔，廚房也是煙火氣息非常足，油鹽醬醋統統都有，鍋碗瓢盆一應俱全。
客廳緊挨陽臺，陽臺上掛着新洗的衣服，一陣風過，還有淡淡的皁角香。
“過來幫忙。”
華清皎聽到其中一個臥室傳來杜林的聲音，連忙走了過去。
這一走近不打緊，竟然看到了躺在牀上緊閉眼睛的方可！
這...不是應該正在樓梯上走着的嘛。
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夢都是拼湊的，從學校到樓下再到房間，都是不同時間段發生的事情。
存在即合理。
華清皎配合杜林按住方可，扭頭看着一旁配藥的杜林。
“杜博士，治療睡眠障礙就是給他在夢中注射？”
這也治療方法也真是太奇怪了。
杜林睨了華清皎一眼，沒有說話，像是抓緊時間一樣，示意華清皎閃開點身子。
雖然疑惑不解，華清皎還是錯開身子看着杜林的足措。
只見杜林卯足力氣，下一秒，一個巴掌落在了方可的臉上。
華清皎：“......”
我不理解但我大爲震驚。
於是杜林在華清皎詫異的目光下又打了幾巴掌。
“咳咳咳。”
華清皎感到身下的方可有了甦醒的跡象，身體開始扭動。
“按好他。”
杜林又說了一句。
華清皎手更加使勁按着方可肩膀。
看着他已經‘紅潤’的臉頰，華清皎抿着脣忍着笑意。
看着睜開眼睛的方可，華清皎艱難的衝他打了個招呼，但是當他看見一旁的杜林。
瞬間開始掙扎起來，力氣大的華清皎都快按不住了。
“杜博士，趕快呀。”
杜林一個狠勁，手上的針管直接插入方可的大腿，瞬息之間，方可沒了生氣。
也不掙扎，了無生機的眼睛直直望着天花板，一言不發。
“好了。”杜林收拾物品站起身來。
“好了？”
華清皎第一次見這麼殘忍的方式來治療睡眠障礙。
“走吧，出去等。”
華清皎看了一眼方可，跟着杜林去了客廳。
此時外面天光大作，已經是白天了。
通向走廊的防盜門不知何時打開，散發着刺眼的白光。
華清皎知道，這就是夢境的出口。
在兩人離開之後，剛剛緊閉的另一間臥室門被打開了一條縫，從裏面飄出了個紙飛機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