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
華清皎看到江北臉色不太好，雖然他用手捂着口鼻，但隱約能看到他臉色沒有之前的紅潤，而且更關鍵的一點，他不跟慕晴晴打鬧玩樂了。
“嗯。”江北好看的脣抿成一條直線，眼眸半闔看了一眼華清皎，搖了搖頭。
“給，這樣會好一點。”
慕晴晴將一塊浸溼的毛巾遞給江北，“這裏面的天氣本就不正常。”
轉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塑膠跑道，“劣質跑道，味道這麼難聞。”
江北將浸溼的毛巾捂住口鼻，長舒一口氣，這纔好點。
華清皎蹙着眉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討厭跑步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塑膠跑道在陽光的灼燒下發出的味道極其難聞，每次上跑道她就想吐。
她記得，江北對於氣味很是敏感，當時在劉民的地窖，他還未下去就已經搖搖欲墜了。
“謝了。”
江北臉色好轉一點，對着慕晴晴認真的道謝。
此時的二人已經收回當時的那種玩鬧的心態，就是隊友之間的彼此關心。
“商城裏面的藥你不......”
華清皎還未說完，江北虛弱的搖了搖頭，“不管用的。”
不管用？
她覺得之前祁霄給她喫的兩顆藥和那個活血化瘀藥膏很不錯的。
想到這裏，華清皎猛地驚覺——
她似乎太依賴於商城的裏面的物品了，潛意識裏面已經認爲裏面的物品都是無所不能的了但如果有一天，這個軟件消失，那時的自己......
華清皎不敢再想，饒是炎炎夏日，她突然發覺後背發涼，冷汗不停的往外冒。
“你也不舒服嗎？”
江北看着剛剛還在說話的華清皎突然噤聲，不由得關心問了一句。
慕晴晴也扭過臉去看華清皎，下意識擔心的表情可騙不了人。
“我...我在想商城裏面的物品。”
華清皎把自己剛剛想的事情一股腦的全說出來，說到最後她聲音越來越小，甚至於在結束的時候故作開玩笑，“這也是我的胡思亂想，別當真。”
只是她說完結束以後，三人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沉默。
“你們倒是說句話呀，這樣弄得我怪害怕的。”
華清皎視線在江北和慕晴晴的身上來回轉，期待出現有人打破這詭異的寂靜。
“不，你說得對。”慕晴晴語氣認真，手託着下顎，“我也曾這麼想過。”
“這個軟件騰空出世，在這裏一切都將背離現實世界，沒有所謂的人道主義，就算失手殺了人，也不用負責。”
華清皎從未見過慕晴晴這樣說話，聲音低沉嚴肅，彷彿不再是發出自己見解而是講述自己的故事。
“商城根據使用者等級逐次解鎖，彷彿沒有上限，這也使一些人被利慾薰心。”
慕晴晴長長的羽睫隨着眼睛的眨動上下輕掃，眼中的情緒全部隱藏起來，讓人捉摸不透。
“也許現在這樣並不是程序員的初衷呢。”
祁霄將毛巾取下，只說了這一句話。
潔白的毛巾上印上了他明豔張揚的口紅，紅與白之間說不出來相配感。
“抱歉。”
“沒事。”
慕晴晴不在意將毛巾收了起來，擡頭看向華清皎，“所以呀，皎皎，只要你有實打實的能力，也許就不需要商城的物品了。”
[我每次進遊戲總是花光光我的餘額。]
[靠，誰不是。]
[其實，我有時候也跟主播想的一樣，但是遊戲面前，保命要緊。]
[對呀，我們又不是大神，遇到一些無法解決的肯定用商城保命呀。]
[現在好多了，之前商城就是根據等級解鎖的，哪像現在啊，你們佔大便宜了。]
[遊戲裏面的怪物還算正常，最主要是隊友害人。]
[對對對！]
[我都遇到過背後捅刀子的隊友，md!]
[我也是，最後就剩我倆了，他tm的說什麼，只有他一個能夠出去，本來我們遊]
[現世界的正常人進遊戲就有可能不正常。]
[遊戲夠兇險，我最後還是用了保命道具，現在想想，真該一開始弄死他。]
[前輩，你們說的我都害怕了。]
[就像這場遊戲，還好遇見的都是熟人。]
[張揚女是不是話裏有話呀。]
[帥氣男退遊戲了？]
[你沒看呀，不知道咋回事消失了。]
......
這些彈幕瘋狂刷着，華清皎手機設置了靜音，一條也不知道。
“現在是夜裏十點了。”
慕晴晴拿出手機點開屏幕，探頭出去看了一眼太陽，打了個哈欠，“我都該睡美容覺了。”
“得了吧，正經點，這局結束我們就能回去了。”
江北似乎想到什麼，扭頭看向華清皎，賤兮兮的湊近，“可惜呀，某皎還要繼續比賽。”
華清皎：“......”
她不想說話。
“好了，1000米運動員入場吧。”
依舊是破舊喇叭發出的聲音，華清皎瞅了半天才發現是從那個男體育老師手中發出來的。
“呦。”江北眼睛微眯細眉微挑，語調上揚道，“這不是劉老師嘛。”
江北這一聲，直接把周圍所聚集學生的目光吸引過來，如果不是看不清它們的臉，華清皎覺得肯定都是一臉八卦。
墨鏡體育老師聞聲扭過頭，看到是江北，額頭輕微的皺了皺，沒有說話。
但華清皎依舊感到他的不悅。
“你調戲它幹嘛。”
慕晴晴拉了拉江北的衣袖，好奇的問了一句。
“閒得慌。”
江北語氣平淡，彷彿在跟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
“切！”
慕晴晴撇撇嘴，看到獨走在一旁的華清皎，一把攬住她的脖子。
“皎皎啊，我來傳授你跑步技巧。”
“行！”
華清皎一踏上跑道，整個人蔫了吧唧的，懷揣着趕赴刑場心情，怎麼可能還加入兩人的討論。
“其實主要就是心態。”
慕晴晴大喘氣般吐出這幾個字，華清皎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期待着下文。
“沒有了。”
緊急剎車，讓在一旁聽着的江北笑出聲來。
“我還以爲你說什麼呢，結果就是心態。”
慕晴晴瞪了江北一眼，認真的看着華清皎，“別聽他瞎胡鬧，我認真的。”
於是這一路上，慕晴晴不斷跟華清皎灌輸她的心態理論。
“我們是去哪兒？”
華清皎意識到他們跟隨着隊伍往操場偏僻的地方走去，而且漸漸有尿騷味從不遠處傳來。
她突然有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