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我家稍等一下。”

    肖熊走到村口突然說他有東西忘了剛剛的地方,說要回去拿。

    “好。”

    華清皎點點頭,看着肖熊遠去的背影,她突然有一種想要跟上去的想法。

    但也只是一瞬間,相反,此時的她更想去肖熊那間房子裏,找尋他的父母留下的物品。

    好不容易走到肖熊家的院子時,華清皎一屁股坐到臺階上,大口的喘着氣。

    剛剛在路上,之前見的那幾個小孩子原本在村子中央的那顆大樹下玩,但是見到自己,立馬變了臉色,四散逃開,彷彿跟見鬼一樣。

    華清皎也沒太想搭理,畢竟是在洞窟裏摸爬滾打,又是一臉的泥,害怕也是正常的。

    坐在臺階上,華清皎把包裏準備的藥膏拿了出來,也不顧心疼了,直接往自己身上淤青的地方塗,並且稍微按摩到吸收。

    尤其是腳踝,一片青紫,看起來十分嚴重。

    “我真佩服我自己。”

    華清皎委屈巴巴的給自己一個大大的安慰。

    此時的她,一身傷病,還走了這麼遠的路,還真是蠻厲害的。

    也許是剛剛身上的寒意消散,華清皎被陽光炙烤沒一會兒,身上就出了汗,很是黏膩,並且身上還傳來陣陣怪味。

    又酸又臭,彷彿一個月沒洗澡才能散發出來的。

    “咦!”

    華清皎捂着鼻子,慢慢減輕呼吸,她後悔剛剛爲什麼要猛吸一口氣。

    自己身上這味道,直衝天靈蓋。

    還好沒喫什麼東西,要不然真的會吐出來。

    估摸着時間,華清皎扶着門框緩緩起身,活動活動腳踝,慢慢的朝着之前那間偏屋走了過去。

    “吱呀——”

    可能是門太過久遠了的緣故,上面的木頭都糟了,輕輕一碰都有細小的木屑掉落,甚至於門都有點搖搖欲墜的感覺。

    擡腳走進屋子,華清皎首先注意到的就是自己當時拍的那個大衣櫃,因爲沒有門了,完全敞開,每一層的東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當然,每一層的隔間都有一個相似的特徵,那就是積灰很嚴重。

    像那些完全空的,就是一層的灰,看厚度像是積攢了很久,但有一些,裏面還放有衣物。

    華清皎輕輕把手放上去,拿下來時指腹上也是有薄薄的一層灰塵。

    這麼看起來,這個櫃子也就不會存在移動或者是使用。

    那也就是沒有自己猜測的密道。

    繞過櫃子,隱藏在後面的空間漸漸顯露出來。

    一張紅木雕花桌,上面擺放的就是肖熊已經逝去的雙親牌位,還有已經變質的飯菜和糕點水果。在桌子旁邊的就是肖熊說自己睡覺的地方。

    一張簡簡單單的竹牀,上面堆放的很是雜亂,衣服,褲子,被子,雖然顏色很老舊,但隱約能看出其中是有女人的衣服。

    華清皎舌尖頂着上顎,“嘖”了一聲。

    看來肖熊是把自己父母的物品都移到了這裏,時刻陪伴。

    倏然,華清皎像是聽到了什麼,身體一怔,手快速的去掏口袋裏的槍,向後扭去。

    可還是慢了一步,由於力量的懸殊,華清皎輕而易舉的便被那人禁錮在懷裏,手還被縮到口袋裏,無法掏出進行反擊。

    “皎皎姐,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這是華清皎昏迷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緊接着肩頸傳來刺痛,整個人就沒有知覺。

    肖熊把軟綿綿的華清皎輕放到牀上,拿起她的手槍放到一旁。

    看着失去知覺的華清皎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便被眼底的陰冷取代。

    “對不起。”說完,肖熊將視線移到自己雙親的牌位上,輕輕走過去撫摸起來。

    “爹孃,我爲你們報仇了!”

    ——

    等到華清皎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耳邊充斥着聒噪的蟲鳴聲,華清皎皺着眉,胳膊支撐着牀緩緩起身輕揉自己的肩膀,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依舊是那間偏房。

    翻看包裏未少的物品,自己身上也沒有傷痕,這才鬆了口氣。

    想到之前肖熊把自己敲暈,華清皎恨的牙癢癢。

    她想要掏槍就是聽到有人進屋的聲音,只是還沒行動,就被敵人給滅了。

    “唉。”

    輕嘆一口氣,華清皎就聽到院子中傳來爭吵聲,聲音不大,像是刻意壓低。

    爲了防止被注意到,華清皎還是彎着腰跪爬着朝門口的位置過去。

    不出所料,木門被鎖上了,不過還好有縫隙,能夠看清楚外面發生的事情。

    外面依舊漆黑,一輪彎彎的下玄月掛在天邊,與那棵茂密繁盛的臭石棉樹一樣的高度,好似聖誕樹上的掛飾。

    只是那棵臭石棉樹上,懸掛的不只有下弦月,還有一個上吊的人。

    華清皎揉了揉眼睛,將臉湊近門縫,想要努力看的清楚一點,那隱藏在樹枝間的人。

    清冷的月光灑在院內,將臭石棉樹附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恰似一陣風吹來,牽動着樹枝搖曳,那懸掛的人隨之搖動。

    華清皎瞳孔放大,一臉震驚手直接捂在嘴上,防止自己驚呼出來。

    長老!

    看來肖熊果然動手了。

    “我不同意!”

    一聲斥責直接把華清皎的思緒拉了回來。

    隱忍的怒氣和斥責在那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

    “你還這麼小,爲什麼要這麼做!”

    華清皎這邊的角度雖然看不到那個人,但是從聲音也能聽出,與肖熊交談那人是村長。

    “沒有什麼原因。”肖熊沐浴在月光之下,瘦弱的背影顯示出男孩的決絕。

    他擡頭輕蔑的看着那晃動的長老屍體,面色陰冷,“他該死不是嗎!”

    “那你也不能......唉!”村長痛惜的看着眼前的孩子,本不該讓他捲進來這件事情的。

    要不是他今晚要去找長老,他也不知道肖熊能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已經有替罪的人了。”

    替罪的人?

    華清皎聽着肖熊意有所指的話,心下一驚,怪不得他會輕而易舉的帶自己回家。

    敢情是一開始就計劃好了。

    不過一想到自己剛開始接近的目的,華清皎反而覺得好笑。

    倆人都是帶着心機接近對方的,也就沒啥了。

    “村長,你別忘了,長老也讓你做了選擇,只是你選擇了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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