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樓的二層一個房間窗戶透着微弱的光,只不過光源在移動,像是有人在翻找什麼。
“你們說這工作不開大燈嗎。”江北若有所思的擡頭看着那窗戶,突然扭過頭,壓低聲音,陰惻惻的說:
“不會是半夜屍體起來工作了吧。”
說着,還半眯起眼睛,一副喪屍復活的表情。
祁霄:“......”
華清皎:“......”
慕晴晴:“......”
三人自顧自的往前走,誰也沒有去理還在表演‘半癱’的喪屍江北。
“不可怕嗎?”江北僵硬的扭過頭,看着逐漸遠去的三人,連忙甩了甩胳膊跟了上去。
一切都非常順利,辦公樓的大門沒有落鎖,祁霄和華清皎對視一眼,祁霄伸出手推開了厚重的大門,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空氣中的焚燒味道以及摻雜的屍臭味隨之趕上,算不上嗆人但還是會引起生理不適。
“你們看。”
順着慕晴晴手指的方向,衆人擡頭便看到細微的光從二樓的深處散發,並且還伴隨着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伴隨着光點的增大,光的強度也在增大。
不多時,一個微胖身影的人從走廊上走出,手拿着手電筒逆光站在二樓,似乎是準備下樓。
可是當他的手電筒掃過一樓,看到站在大門口華清皎四人後,那人顯然是愣了一下,緊接着把手電筒移開,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們還不睡呀。”
順着手電光的轉移,衆人這纔看清站在二樓樓梯口的人是誰。
官清穿着一身的睡衣,左側胳膊肘下似乎夾着一份檔案袋,就像是已經打算就寢了,卻發現有工作沒有處理。
“我們是聽見辦公樓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並且還亮着燈,想着會不會有小偷。”
華清皎一臉認真的說出她早已想好的託詞。
官清又是一愣,轉而脣角微揚,大笑起來,“你這年輕人思想挺活絡。”
接着走下來站定到衆人面前,又拿着手電筒照了照二樓黑暗的走廊說道:“不過,來殯儀館的小偷我還是沒見過。”
“來了能偷什麼呢?”官清笑眯眯的審視了四人,最終視線停留在剛剛回答他問題的華清皎身上,似乎很是期待她的回答。
“那可就多了。”華清皎就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一個小偷能來殯儀館偷什麼。
“哈哈哈,行了,不難爲你了。”官清拍了拍華清皎的肩膀,帶頭走了出門。
將辦公樓的門落鎖後,官清指了指不遠處保安亭,“我們還有宋師傅呢,他可厲害着呢。”
“這兒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要是偷了東西,肯定能讓他有去無回。”
說這話的時候,官清雖是漫不經心,眼睛也是笑眯眯的,但華清皎卻沒有錯過他眼底的一閃而過的狠戾。
華清皎突然感到脊背發涼,渾身一震,心想官清絕非等閒之輩,腦海中一個念頭猛地升起,只不過肩膀又是一沉,將她的思緒拉回。
“你們幾個還是早點休息,尤其是你呀。”
說完,又是拍了兩下,像是一個關心下屬的好老闆一樣,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時從遠處走來一人,打着手電與他打了個照面後擦肩而過,逐漸向他們四人走來。
人還未到味先到,依舊是下午那一股子酸味。
祁霄率先出聲打招呼,“宋師傅在巡夜呀。”
對方像是壓根沒聽見,打着手電從四人身邊走過,一句話也沒有說。
“你喜歡?”江北接了下句。
“不,是你喜歡。”慕晴晴伸出手指戳着江北的胸口的大熊貓,仰着頭一字一頓的說。
又是一陣涼風吹來,不知不覺睏意上頭,華清皎打了一個哈欠。
“走吧,我們回去吧。”
“嗯嗯。”慕晴晴點點頭,胳膊抱着華清皎的胳膊,歪着頭墊在她的肩膀上,兩人就這麼簇擁往前走,也不管身後兩個大男人了。
[我沒看錯吧,剛剛靈堂有個紙人動了!]
[你看錯了吧,是風。]
[不是說建國以後不能成精嘛。]
[這宋師傅咋面癱臉呢。]
[這館長一看就不是一個好人!!!]
[這個小隊成績可以呀,第三關了,一兵一卒還是沒損失啊。]
[你新來的吧,上一關其中一個女的差點死了。]
[真的就差一點了,要不是那個男的吊着這女的命,嘖嘖嘖,真的很難說。]
[也怪可憐的,馬上就通關了。]
[可憐個屁,在這種世界裏面讓自己受傷就是傻子,不要命的傻子!]
[新來的啊,收起你氾濫的聖母心啊。]
[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咱們不是討論紙人嘛,怎麼又教導起新人了???]
[姑奶奶不陪你們玩了,我要進世界了。]
[祝好運!]
[防小人!]
[困了困了,我先睡了。]
......
華清皎承受着慕晴晴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僅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你不覺得館長怪怪的嘛?”
“呵。”慕晴晴冷哼一聲,冰涼的語氣顯然跟臉上滿足開心的表情不搭,“他袖口上的血都沒擦乾淨,也不知道幹了什麼。”
血?
華清皎顯然是沒注意到這一點,她只是想說館長心口不一,但慕晴晴的話卻讓她心裏一咯噔。
袖口上有血?
慕晴晴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樣,仰起頭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看向華清皎。
見對方不解,便沉聲解釋道:“雖然一開始隱藏的很好,但他拍你肩膀時候還是露出了,初步估計是新鮮的血液,顏色還不是很深。”
“估計他夾着文件夾的那邊沾染了更多。”
“可是我沒聞到味道啊。”
如果是新鮮血液,那肯定地點就是發生在二樓,但是他們趕到時卻沒有聞到血腥味。
“你聞到了什麼?”慕晴晴停下腳步,認真的詢問華清皎。
華清皎仔細回想,現場除了焚燒味還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很是熟悉,有點像消毒水。
消毒水!?
難不成是......
“福...福爾馬林?”
“對!”
慕晴晴很乾脆的回答道,“那個館長身上沾染了福爾馬林的味道,但是他用很重的其他味道掩蓋了。”
“檔案袋只是遮擋,在檔案袋與腋窩交接的地方,沒有袖子的遮擋就能輕易看到,差不多一根線粗細的地方被滲透了。”
華清皎心下一驚看向慕晴晴,她脣角彎曲弧度不大,眼眸中閃着似流星般鋒芒,饒有興趣的看着不遠處的二層小樓亮起燈的那間房,轉而又擡頭看向身旁的辦公樓。
轉而又語氣輕鬆,挽着華清皎的胳膊加快腳步,扭頭衝着身後還在閒庭漫步的兩人說道:“太晚了,快走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