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周揚,醒醒。”

    華清皎壓低聲音,伸手不斷地搖晃周揚的身體,企圖把他從昏迷中喚醒。

    她也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只是感覺在一個潮溼且充滿魚腥味的洞穴裏,四周有流動風經過,眼前是一片漆黑,只能憑藉其他感官,在這個地方摸黑行動。

    她醒來時還以爲自己瞎了呢,畢竟周圍都被黑暗吞噬,口袋裏照明的手機也不見了,不知道是被人拿走了還是丟在了什麼地方。

    在黑暗的情況下,人的感官會被無限放大,況且她的聽力尤爲敏感。

    所以,她聽出了極其微弱的呼吸聲,跟着呼吸聲找到了倒在石壁邊上的人。

    從而摸索到那人手腕上的珠子,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周揚。

    又叫了四五聲,面前的人還是沒有反應。

    不會真的死了吧。

    華清皎心中一緊,伸手去探周揚手腕處的脈搏,“怎麼摸不到啊!”

    華清皎有些心急,在黑暗中的動作又加大了幾分,直接伸手探向周揚的鼻尖,想要去探明是否還有鼻息。

    “哎喲!”

    華清皎感覺自己的指尖觸碰到了圓球狀的柔軟,繼而面前的人發出一聲喫痛的呻吟。

    “額......”

    華清皎有些尷尬的縮回手,結合剛剛的觸感,大概率她是戳到了周揚的眼睛了。

    往後拉遠兩人的距離,說話也有些不自然,“你這,醒了也不吱一聲的,嚇死我了。”

    “我剛想出聲呢,結果你一個雙指探洞,差點沒把我戳瞎了。”周揚語氣有些小埋怨,伸出手揉了揉被華清皎戳疼的眼睛。

    華清皎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咳咳,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不摸不到你的脈搏嘛。”

    說着在黑暗中晃了晃手,雖然也看不見。

    “摸脈都摸錯了地方,你到底會不會摸啊!”周揚穩定輸出吐槽。

    “停!”華清皎制止周揚喋喋不休的話,“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咱倆的處境嘛!摸錯脈已經是過去式了。”

    “哼!”

    即使是在黑暗中,華清皎也能夠腦補出周揚傲嬌的表情,當然,是帶入江北的臉。

    只不過接下來周揚的話讓華清皎整個人都炸裂了。

    “你昏迷了好幾個小時了,不知道吧。”

    “昏迷!?我?”

    華清皎顯然是被這個說法震住了,按照她的記憶來說,他們在祠堂外的圍牆暈倒後,到她醒過來發現倒在石壁旁的周揚,中間沒有任何銜接記憶。

    “對。”周揚長出一口氣,“我醒來的時候,你就在我旁邊倒着,頭上流着血,怎麼叫也叫不醒。”

    “原本我打算一走了之的,畢竟這裏是靈世界......”

    周揚敘述時情緒沒有一絲波動,華清皎也明白,他倆非親非故,即使是臨時統一戰線的隊友,也會有翻臉不認人的那一天。

    靈世界中,在沒有能力自保的時候,擁有憐憫之心就是慢性自殺。

    “謝謝。”

    “帶着你就是想着一起通過這次遊戲,萬一我要是出不去,你也算是儲備糧。”

    “咦——”

    華清皎有些噁心於他的話,雖然他說的也沒錯。

    “可是我的頭也不疼啊。”華清皎摸着自己頭,除了頭髮有些溼溼的,並沒有在頭皮找到任何傷口。

    “洞裏這麼黑,我只聞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伸手扶你起來時,摸到你頭上黏糊糊的,就以爲……”

    “不是最好,看你目前中氣十足,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周揚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布料摩擦着石壁,不時還有碎石落在地面上發出聲響。

    “所以,你是揹着我......”

    “廢話,把你在地上拖着走這種事情我幹不出來。”

    華清皎感覺自己的肩膀一沉,耳邊傳來周揚沉重的呼吸聲,“不再多休息一會兒?”

    華清皎不知道周揚揹着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多久,但是以目前來看周揚是累壞了。

    “還行。”周揚逞強說道,“這不是你也醒了,就算報答我沒拋下你,你當會兒我的支撐。”

    頓了頓,可能是有些不自在,“這個時候就不要想着男女有別了。”

    “啊,哦。”華清皎感受到周揚彆扭的發言,愣了一秒,嘴角扯出笑意。

    “已經在靈世界了,互幫互助應該的。”

    根據周揚的指導,兩人跌跌撞撞的不知走了多長時間。

    “咱倆現在就是無頭蒼蠅。”

    “哪怕是石縫,也該透光啊,怎麼都沒有了,難不成是外面此時是黑夜?”

    “你方向感好不好啊。”

    “你怎麼不說話呀?”

    “喂,呼叫請回答!”

    一開始周揚還會應答着華清皎的一些話,但後面的只有類似“嗯”“啊”“哦”幾個語氣詞來回復。

    “你怎麼越來越重啊。”

    華清皎累的氣喘吁吁,汗水早就滲透了她的衣服,髮絲黏在脖頸處的皮膚上,又熱又難受。

    她從剛剛就感覺不對勁兒,周揚回覆她的間隔越來越長,聲音微弱,身體也越來越沉。

    她知道,人在昏迷情況下的重量比清醒下的重量要重。

    “周揚......哎呦。”

    華清皎費了老大勁兒把周揚放在石壁旁,手不知道接觸到哪裏,黏糊糊溼漉漉的,不像是水。

    “什麼啊?”

    華清皎把手放在鼻尖,仔細嗅了嗅,什麼味道也沒有。

    擰着眉,把手放在嘴旁,似乎是下定決心,伸出舌尖輕輕一點在手背上。

    轟隆!

    口腔內感知衝擊使她腦子一瞬間空白。

    是鐵鏽味!

    也就是說,她手上的是——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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