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遠遠就瞧見了站在門口大樹下的小小姐在朝自己招手。
他急忙抓了一包藥材包好,然後跟坐在後堂悠閒喝茶的張元道,“掌櫃的,今日該給西街瘸腿的王屠戶送藥了……”
“行了,你去送藥吧。”
張元朝他揮揮手,然後自己捧着茶壺坐到了櫃檯後面。
阿福提着藥包出來,來到拐角一個小巷子。
“小小姐,舒姑娘,你們今天怎麼過來了?”
舒顏也不客氣,直接問道,“阿福,你可知道李琴兒受傷那天是哪大夫幫她治的傷?”
“舒姑娘,爲什麼突然要知道這個?”阿福疑惑。
“阿福叔,您就別問了,快說是誰就行!”
阿福見張姍着急,急忙老實回答,“是住在西街的錢大夫。”
“這人品、口碑如何?”舒顏問他。
“這……”阿福道,“舒姑娘,不瞞你說,我倒是不覺得這錢大夫醫術有多好,只是不少人都是信服他。”
“爲什麼這麼說?”舒顏對阿福的話已經有幾分信了。
一個有醫術的正經大夫,不會去幫張元這樣的卑鄙小人誣陷髮妻。
阿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藥包,又看看舒顏。
“舒姑娘幫我家小姐治病,也是個精通醫術的,我正要去西街給王屠戶送藥,不若你跟我去瞧瞧。”
“王屠戶?”
“月前,王屠戶忽患腿疾,請的錢大夫醫治,而他的藥則是一直在我們藥材鋪抓……”
“所以,你瞧着他的方子不對?”
“我只懂藥,不太通醫理,看不出方子哪裏不對。”
“但這王屠戶的腿疾卻是越治越嚴重,現如今已經不能正常走路,需要我去給他送藥。”
舒顏點點頭,“看來,這王屠戶家裏不差錢……那我就跟你一起去瞧瞧罷。”
阿福急忙走在前面,“小小姐,舒姑娘,我給你們帶路……”
三人路過書齋,就聽小夥計在那裏吆喝,“書齋有新書到,要買《大寧律》的裏邊請……”
“呦呵,半月不回青雲縣,書齋竟然要靠賣律法這樣的書度日了嗎?”
“是咱們這幾個讀書人去了北郡城,所以縣裏沒有讀書人了嗎?”
幾個人這樣調笑着,卻見周圍人一聽小夥計吆喝,立刻一窩蜂的擠進書齋。
“掌櫃的,給我一本《大寧律》……”
“掌櫃的,我要兩本……”
“掌櫃的……”
“這是什麼情況?”幾個讀書人不由停下腳步。
其中一個拉住買書出來的人問道,“你們這些販夫走卒,買什麼《大寧律》,一個個想做官想瘋了?”
那人一把扯過自己的衣袖,“胡說八道什麼,瞧不起我們這樣的人是吧?”
“我告訴你,青樓的花娘都能捉住周國細作,得一千兩賞銀,你們讀書做官要幾年才能掙出來?”
“就是,讀那麼多書,還不如好好讀讀國家律法呢!”
另一個買到書的人附和道,“你知道被別人誣告偷錢的,可以要求‘反坐’的嗎,他誣告你偷多少錢,就要賠你多少錢?”
“呃,這……都什麼跟什麼!”那書生被懟的有些惱怒。
“嘿,一看他那個樣子就不懂,多餘跟他說,還是快回家研究《大寧律》是上策。”
看着買到書的幾個人相攜離開,幾個書生目瞪口呆。
“不過去參加了個‘鄉試’,我們這是錯過了什麼?”
“誰知道呢,”另一個書生道,“和販夫走卒能有什麼可說的,咱們還是迴歸正題的好!”
“不錯,”那人回過神來,看着被環繞在中間的書生道,“周文俊,還是你母親有先見之明,一早就把你送到北郡城的書院讀書。”
“這次你穩得頭籌,又難得回青雲縣,你可要好好宴請我們這些昔日的同窗不可!”
對於這些同窗的話,周文俊恍若未聞,他的目光被人羣中一個人影吸引。
路過的舒顏也察覺到這道目光,她的心彷彿狠狠被敲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