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俊,舒丫頭心頭白月光一樣的男子。
這一刻,屬於舒丫頭的心,“怦怦”跳的不停,可是舒顏卻扭頭快速離開人羣。
她的鼻頭忍不住發酸。
這不是因爲見到了那個周書生,而是爲了悲苦的舒丫頭。
自下生,就沒有母愛,在成長中也沒得到父兄的關愛。
豆蔻年華,遇到那個心動的男子,卻遭到對方母親的羞辱。
舒丫頭這短短一生,辛苦中透着心酸,苦的讓人心疼。
“姐姐,你沒事吧?”見舒顏臉色不對,張姍關心的問道。
“舒姑娘,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如果身體不適,不如先回去休息,我改天再帶你去……”阿福也道。
“我沒事,”舒顏揉揉鼻子,“可能聞了什麼不舒服的氣味,咱們快去那王屠戶家吧。”
救出薛巧雲,她在青雲縣的事差不多就結束了,她要抓緊時間回京城。
救了別人的母親,也不知她的母親如何了?
周文俊也在人羣中發現了那個一閃而逝的身影,就要追上去,同窗許書生卻拉住他的胳膊。
“周文俊,看什麼呢?”
周文俊有些急切,“好像看到個熟人……”
“我說,該不會是那個賣雞蛋的小丫頭吧?”一旁的劉書生問道。
幾個同窗對他的事都頗爲了解。
“我說文俊,你娘說的話,你都忘記啦?”
許書生提醒他,“你現在是秀才了,而且還是解元,那樣的鄉下丫頭配不上你。”
“再說,你這次回來是定親的……”
他這樣一說,周文俊彷彿兜頭被澆了一盆冷水。
他知道,母親之所以同意他和這些書生一起出來,是因爲她已經事先都交代過他們,讓他們拉着他不去見舒丫頭。
可即使被母親強制送去北郡城的書院,他心心念唸的依然是那個雨中瑟縮的身影。
周文俊腦海中,又浮現兩人初遇的那個下雨天。
雨水順着粗衣女子濃密的睫毛流下,清澈的眼眸努力想在雨中睜開,就在她眸子投來的一瞬間,那裏面滿溢的一泓悲傷便觸動了他的心絃。
而他淋着雨回了家,還大大病上了一場,可是那道清瘦的身影卻彷彿住進了他的心裏。
他日日下學總是期盼那一道身影出現。
她向他投來的眸光盈盈,鼻樑挺直俏麗,單薄的身軀總是讓人忍不住想擁在懷裏。
即使身穿最簡陋的粗布衣裳,也擋不住她天生麗質。
可惜好景不長,母親發現了他的心思,並且以死相逼把他送去北郡城。
這次鄉試,他才中解元,母親便立刻定下了婚事,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時間。
他有心抗拒這樁婚事,奈何母親天性偏執,連父親都不能反抗她的意願,更何況他這個爲人子的。
尤其母親總在大家不順她意時以死相逼,一家人都拿她沒辦法。
想起自己馬上要定親了,周文俊熄了那顆想追上舒顏的心。
也許同窗說的對,既然那時就斷絕了,現在也沒必要讓各自再難過。
只是他的心,還是悶悶的不好受。
幾個同窗拉着他往反方向走,就這樣兩撥人一撥往東走,一撥往西走,漸行漸遠。
舒顏和張姍跟着阿福來到西街王屠戶家裏。
此時的王屠戶正坐在自己的門口支起的攤子前,“來啊,豬肉,今日新宰殺的豬!”
從前,他都是站在攤子前吆喝,但是這些天因爲腿疼的厲害,只能坐在凳子上。
有人上前買肉,他便艱難的扶着桌案站起來,給人家切好了肉,他再坐下。
如此反覆,看得出來他每站一次都十分痛苦。
“舒姑娘,這就是王掌櫃了。”阿福一邊介紹,一邊上前打招呼,“王掌櫃。”
胖胖的王屠戶見他來,又看看他手裏提着的藥包,他把油乎乎的手往自己圍裙上一抹。
“阿福,你這次藥送的有點早啊,我的藥明天才喫完吶!”
阿福看了看自己隨便拿出來的藥包,笑道。
“王掌櫃,我今天不是來給你送藥的,是帶朋友過來瞧瞧你。”
“瞧瞧我?”
王屠戶先是詫異,然後又看看站在他身旁的舒顏。
“哦,帶着這麼好看的小娘子來買肉,什麼時候定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