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昨日被林媽請來給陳靈玉看診的那個老大夫。
老大夫姓姜,在青雲縣行醫幾十載,頗有些名望。
因爲他擅長治療外傷和毒傷,所以衙門有傷患的時候多是找的他。
這次,陳捕頭按北郡王的命令去找舒顏,縣令爲了穩妥還是讓人快馬把姜大夫也請了來。
舒顏給陳靈玉鍼灸耽誤些了時間,反而是姜大夫過來的比較早。
見花白鬚發的姜大夫正在爲飛雲診脈,舒顏沒有上前打擾,而是默默站在他身後,跟着一同查看飛雲的傷口。
期間,她還不忘掃一眼旁邊的屏風,並沒有感受到那股帶有壓迫感的氣息,便知飛雲的主子不在這裏。
一個得力手下人事不省,還死了兩個衙役,雖然陳捕頭其他的沒說,但是敵方應該也損失不少。
那位大人,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善後吧?
舒顏這樣猜想。
就在這時,縣令急不可耐的問道,“姜大夫,如何?”
他一盞茶都喝完了,可是隻瞧見姜大夫眉頭越皺越深。
這下,姜大夫眉頭皺的更深了,“大人,這毒我解不了!”
“怎麼會?”縣令道,“你不是最擅長解毒的嗎?”
“大人,草民可解蛇蟲毒蟻之毒,可是這位大人身上的毒,並不是這些。”
“不是蛇蟲毒蟻,那不就是毒草了,”縣令道,“你是大夫,草藥這些你不應該更在行嗎?”
姜大夫哭笑不得,“大人,您可知這世上毒草千千萬,我,我不是每一種都識得。”
“你不識,可以找,你那麼多醫書?”
“大人,牀上這位可撐不到我翻遍所有醫書,我看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姜大夫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兩天他真是充滿挫敗感。
先是一個陳夫人,他無能爲力,現在又多了一個……
就在他和縣令說話的時候,舒顏已經取代了他的位置,她放下飛雲的手腕,開始檢查他的傷口。
只見一向機靈的飛雲,面色烏紫,牙關緊咬,一動不動的任舒顏擺弄。
按陳捕頭的說法,他肩膀應該只是一條極細小的傷口。
現在這傷口不僅青紫發黑,而且鼓的很高。
舒顏伸手輕輕按了一下,裏面立刻滲出黑色的血液,黑血流出的同時,空氣中還瀰漫着腐臭的氣息。
如果不是陳捕頭親眼見證飛雲昨夜受傷,他差點就覺得飛雲這傷已經很多天了。
“舒姑娘,怎麼樣?”他面色凝重的問道。
和縣令大人不同,他選擇相信北郡王選擇的人。
其實,也是沒人可相信了,他剛剛已經親耳聽到姜大夫說沒法子。
縣令卻是失望至極,“姜大夫都沒有辦法,她一個年輕的小女子,能有什麼辦法?”
他提議道,“陳捕頭,不如你快馬加鞭去一趟北郡城,從那裏找幾個名醫來,飛雲大人或許還有救!”
陳捕頭搖搖頭,“大人,這一來一回,怕是飛雲大人等不及。”
“那就帶着飛雲大人去北郡……”縣令又道。
“大人,”陳捕頭道,“快馬奔波,只怕更會加速飛雲大人的毒發時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縣令急的揹着手來回走動,“到底要怎麼辦嘛?”
他重新把充滿希望的目光放到姜大夫身上,“姜大夫,你說說……”
姜大夫完全沒有聽到縣令大人在跟他說什麼,因爲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舒顏身上。
昨日在青雲客棧天字一號房,隔着屏風見舒顏施針,他就感嘆過過江山代有才人出。
只可惜,因爲是在給婦人脫衣施針,他並不能親眼一觀。
現在再見舒顏掏出針包,他可不是要聚精會神、瞪大眼睛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