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承祖看了他一眼,給他身上蓋了些乾淨的稻草,然後悄悄回到苦力兵睡覺的帳篷。
他既然想長久的抱緊這條大腿,就不能表現的目的太明顯,要適當的、不經意的給人以恩惠,這樣才能潤物細無聲。
他這樣想着,慢慢躺回自己的位置。
看着帳篷外的月光,擔憂着腿腳不好的父親的境況,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苦力兵的活,本來就比普通士兵更加累,他又把齊明禮的活給幹了,自然勞累不堪。
孰不知,他睡夢中都滿心擔憂的父親,此時正在永南巷的客棧大喫大喝個痛快。
熊家三兄弟看着這個腿腳不利落的老人,實不想象不出這竟然是舒姑娘的父親。
早在三人第一次帶着母親落腳破院的時候,他們就認識了舒有德。
但是,彼時大家一樣慘,誰也顧不上誰,只知道他兒子出去之後再也沒回來。
但是,這人怎麼會又是舒姑娘父親呢?
今天一天,他們三兄弟把母親交給店小二照顧,一人一路去尋找線索,回來就發現房中多了這麼一號人物。
店小二解釋道,“三位,這位老者指名道姓說是來找三位的,我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好讓他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三人望去,卻是一同睡在破屋的老乞丐,不由大驚失色。
倒是舒有德先開口道,“實不相瞞,我不是來找你們的,而是來找我女兒的。”
“不過店小二說我女兒不住這裏,所以我想着問問你們知不知道,畢竟是她送你們來這裏住下的。”
“你……女兒?”
“沒錯,那日帶你們走的,就是我女兒舒丫頭。”
“既然舒姑娘是你女兒,爲什麼你當時不叫住我們,而等到此時才找來呢?”
熊林狐疑的看着他,“而且你腿腳不好,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們是住在這裏?”
舒有德道,“我當時也是沒認出來,她穿着男裝。”
“是你們走了之後,我才覺得和我女兒相似,所以讓旁邊腿腳快的小乞丐一路跟着過來,知道你們住這的。”
“舒丫頭呢,她去哪了,讓她跟我說話。”
“只要她見了我,你們就知道我是不是她爹了!”
把舒有德送進房間的時候,他還在講着關於女兒的事。
熊山和熊林幾乎就認定這是舒姑娘的父親了。
就在他們想在舒有德房間,陪他說更多的話時,熊林喊兩人離開。
“舒老爹想必餓了,我讓店小二給你準備了喫的……”
一聽喫的,舒有德眼睛就亮了,再無心和熊家兄弟說話。
趁着他喫東西的時機,熊林帶着兩個哥哥離開了他的房間。
熊家三兄弟又去看了母親無恙之後,回到了他們的房間。
“三弟,你剛剛爲什麼要攔着我說話?”熊山這會終於有機會問熊林。
他幾次想跟舒有德說下他們和舒姑娘認識的過程,都被三弟給攔住。
“大哥、二哥你們都忘了?”
熊林道,“咱們剛被表弟騙了,舒姑娘警告我們要長記性的!”
“現在沒經過舒姑娘驗證,誰敢說這就一定是舒姑娘的親生父親?”
“萬一說漏了什麼,不就等於把咱們和舒姑娘都賣了嗎?”
“三弟說的是……”熊海點點頭,“舒姑娘出手豪爽,怎麼可能讓父親淪落街頭?”
“這當中疑點重重,還是等舒姑娘來找咱們的時候,自己辨別一下吧。”
“你們這麼一說,我也這麼覺得了……”熊山也贊同起來。
“舒姑娘對咱們萍水相逢的人都這麼好,沒理由讓爹爹淪落街頭。”
“大哥、二哥,我覺得有些事咱們要提前說好,以後可不能在這麼口無遮攔,尤其設計舒姑娘事情。”
“咱們上了這麼大一個當,六千兩還不夠買個教訓嗎?以後就應該對外界更加警惕。”
“咱們被騙了不要緊,可不能再連累舒姑娘,她是咱的衣食父母。”
熊林認真的看着兩位哥哥,三兄弟達到一致的默契。
舒顏不知道軍營和客棧發生的事情,此時她正埋頭做完最後一顆補血丹。
滿意的把丹藥晾在桌上,她洗了手和臉,然後疲憊的躺在牀上。
不過,沒容她睡上兩個時辰,門就被“轟轟”敲響。
“嚴書,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