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瑞被孟臨這一連串問題的問的措手不及、手足無措。
剛開始,他有些心慌。
戰事之初,他就做了逃兵,沒死是萬幸。
整天在不見天日的礦山挖礦,他哪裏知道舒將軍都經歷了些什麼?
但是慌亂也只是一瞬間,他很快鎮定下心神。
因爲,雖然他沒有陪舒將軍親身經歷過這些事情,可是那些倖存的士兵也回來說過。
“要說起那場白雲山之戰,真的是驚心動魄……”
他就在那些道聽途說中又添油加醋,一一說給衆人聽。
很快,一個在戰場上浴血奮戰、身中數箭也不改堅定挺直的將軍形象,就在馮瑞的繪聲繪色中,呈現到衆人眼前。
末了,他還不忘感嘆一句。
“舒將軍,驍勇善戰,兵法、陣法無一不通,實乃我大寧第一將軍也!”
這句話放在別處,迫於朝廷的淫威,他是萬萬不敢說的,可這是在北郡王面前,他最是敢說。
上天讓他膽小怕事,卻也給了他察言觀色的能力。
從當時在安康縣初見面,他就瞧出,北郡王對舒將軍的感情不一般。
他說這些,無非是投其所好。
飛雲第一個被感動到,他不由道,“舒將軍,真是我輩習武之人的楷模!”
聽到自己想聽的事情,孟臨反而默然不語。
他攥緊手中的酒杯正想一飲而盡,飛雪及時上前攔住了他。
“爺,您今夜已經喝了三杯,不能再喝了!”
主子身上還有傷,不宜多喝酒。
孟臨看了飛雪一眼,還是把那杯酒一口飲了下去。
傷口痛是其次,他心中才痛啊!
那種痛,只能用酒來暫時麻痹。
飛雪見孟臨並不聽勸,只能無奈的道,“爺,馮先生也勞累了一天,該讓他好好休息了。”
勸不動主子,只能從對面的馮瑞下手。
馮瑞立刻接口,“飛雪姑娘說的不錯,郡王大人,馮某一路勞累,的確已經疲乏不已……”
他正想着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提前離席,不想飛雪就給他送來了理由。
“好,好……”馮瑞搖晃着腳步起身。
掠過旁邊作陪的舒顏時,他給了她一個不屑的眼神。
見面起,他就知道這是北郡王請的另一個謀士。
他心底充滿蔑視,一個毛頭小子,乳臭未乾,能當什麼謀士?
卻不想,這時舒顏卻起身搶在飛雲前頭扶住他。
“馮先生,就讓我扶您回房間吧!”
馮瑞以爲這個小子是想趁機和自己套近乎,臉上有那麼一點傲嬌。
“也好,就由你扶我。”
舒顏當即恭敬的扶着他的胳膊,往他房間走去。
被北郡王親自出城迎接,兩人還同桌對飲,馮瑞哼着小曲,悠哉哉回到房間。
“馮先生,您請進。”舒顏打開房門,恭敬的請他進門。
“你小子,挺機靈的嘛!”見嚴書這麼上道,馮瑞心中頗爲滿意。
就是,雖說他倆都是郡王的謀士,可是謀士和謀士之間,也是分個位分高低的。
他喜歡舒顏這種認清身份的模樣。
那想,他剛擡腳要進門,屁股上忽然傳來一股大力。
“啊……”馮瑞立刻以一個狗喫屎的姿勢,趴在地上。
好半晌,他才艱難的在地上翻了個身。
顫抖的手指,指向月光下站在門口的那抹影子。
“你小子,敢背後陰我?我要去告訴北郡王……”馮瑞就要起身去找北郡王評理。
“讓郡王知道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敢對我背後下手,郡王就算不殺你也要剝掉你一層皮!”
舒顏不理會他,而是悠悠轉身把門關上。
“你,你想幹什麼?”馮瑞察覺到不對勁,立刻就要張嘴喊人,“來……”
舒顏又是一腳,剛剛起身的馮瑞被她正面踹倒在地。
然後她狠狠踩在他胸口,冷漠的道,“你覺得北郡王是更看重你,還是看重你狐假虎威的舒將軍?”
“如果讓北郡王知道你只是一個逃兵,他是會剝你的皮還是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