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昨夜有酒麻痹,讓她暫時忘卻了痛苦,那痛因爲她的酒醒而再次肆虐。
她誰也不想見,自然也不想見孟臨。
見到他,她就會想起孟弘,想到孟弘,她就恨意難消。
見她站在那裏不動,方坤急忙道,“嚴公子,這怎麼行呢?”
“整個北郡,郡王就是咱們的天,天要見你,你怎麼可以拒絕呢?”
“而且,你和從前不一樣,你已經接受了郡王的招攬,成爲他的謀士……”
“行,我知道了,”被方坤苦口婆心念叨的頭疼,舒顏急忙道,“那咱們走吧,別讓郡王等久了。”
她自己當先邁出院子,方坤急忙跟了上去。
進到孟臨書房,大家都先被舒顏身上那濃重的酒氣給驚呆了。
儘管舒顏換了衣服,可她畢竟在酒罈子邊上睡了一夜。
溢出的酒水浸染了她的衣衫,也附着在皮膚上。
“你……”飛雲看着她,“嚴公子,你昨夜這是喝了多少酒?”
明明接風宴上,他並沒有喝酒,怎麼現在卻這麼大酒氣。
舒顏渾然不在意自己醉酒的模樣。
“昨夜送馮先生回房間後,正好路過廚房,聞到酒香迷人,我就忍不住向廚房討了幾壇來。”
“你該不會把那些酒都喝了吧?”飛雲詫異。
能渾身散發如此強烈的酒氣,一看就沒少喝。
舒顏胡亂笑笑,然後徑直來到孟臨面前,“郡王大人,找我何事?”
孟臨卻是蹙起了眉頭。
因爲她一靠近,她身上巨大的酒氣也跟着襲來。
“去那邊坐下……”他一擡手,指了剛剛馮瑞坐過的位置。
“君王大人,您這麼早喊嚴書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孟臨瞧她那漫不經心的樣子,竟然和昨日天壤之別。
昨日,這人還精神抖擻的幫他批改文書,原本他想好好跟她說說桌上這些文書的事。
但是瞧她如此懶散的模樣,他也不準備多說,然後開口問了和馮瑞一樣的問題。
舒顏道,“郡王大人,想必這個問題您已經問過馮先生了,他什麼意思呢?”
孟臨道,“你這麼聰明,你覺得他會說什麼?”
舒顏頭重腳輕的向椅背上一靠,不看孟臨的眼睛。
半晌,她才悠悠的開口道,“我認爲,當前情況,適合先發制人。”
“你也這麼說?”這是孟臨沒想到的。
“也?”舒顏道,“看來我和馮先生說到一起了,我們兩個果真是天下一流的謀士。”
孟臨打量舒顏神情,卻覺得兩人計策未免太一致了些。
舒顏強忍着被孟臨打量的不自在。
她知道,不同的兩人給出相同的答案,一定會讓這位北郡王產生疑惑。
但是好在,她事先已經教了馮瑞如何應對這些。
“你來說說,你爲什麼會覺得應該如此呢?”
“郡王大人,當年周軍突然來犯,打的寧軍措手不及,一報還一報,正所謂禮尚往裏,是該讓周軍喫一喫這種措手不及的感覺了!”
孟臨緊張的神色有些緩解。
今日,算是他給這兩個謀士的一道考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