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瑞捋着自己花白的鬍鬚道,“不錯,兵貴神速,先發制人!”
聽了他這話,孟臨還好沒什麼表情,但是站在他身邊的飛雲、飛雪兩兄妹卻是結結實實的愣住了。
二人中,又是飛雲最爲詫異。
他崇拜鎮北將軍,在習武之前就已經把民間關於他的奇聞軼事都讀了個遍。
後來來到九王爺身邊,又間接知道了不少關於舒將軍的真人真事。
雖然沒見過舒將軍的面,但是他也算對舒將軍有了些瞭解。
舒將軍的作戰風格一向是穩紮穩打,從來不是出奇。
而過了這麼多年,面對周國的侵襲,他的得力謀士竟然說出先發制人這樣的計策,他不可謂不喫驚。
察覺飛雲、飛雪詫異的眼神,馮瑞這會反而不緊張了。
因爲一切,都如嚴兄弟預料。
於是他喝了口茶,繼續道。
“也許郡王殿下您會覺得奇怪,因爲這根本不是過去舒將軍對戰周國敵軍的行事風格,但是……”
他看向孟臨,“但是,舒將軍那時之所以穩紮穩打,是因爲周軍是在咱們的北郡的地盤上。”
“事關國土和當地百姓,他不能冒進,一旦錯一步,面對的將是北郡完全淪陷的困局。”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北郡兵強馬壯,又事先知道周軍的動作,如果舒將軍在這裏,肯定會選擇先發制人……”
聽着馮瑞頭頭是道的分析一番,原先面有疑惑的飛雲恍然大悟,隨即道,“馮先生,這招妙哇!”
“咱們出奇兵,先給周軍一個下馬威,挫挫他們的士氣!”
“飛雲大人,你說的不錯。”馮瑞肯定了他的想法。
“十九年前,咱們大寧受了周國的氣,這次決不能坐等他們來。”
“只要拿下第一場戰爭的勝利,挫了周軍的銳氣,後面的勝利也指日可待。”
“是的爺,馮先生說的不錯!”飛雲在旁邊附和。
飛雪白了這個心直口快的哥哥一眼。
這是軍機大事,他又不是領兵的將軍、又不是謀士,怎麼可以隨便插嘴主子和馮先生的談話。
聽了馮瑞的一通分析,孟臨沉吟半晌。
最後,他看向馮瑞,“馮先生,多謝你的良計,你先去休息,讓本王再好好想想。”
今時不同往日,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安定,不敢再在孟臨面前多呆一會。
見孟臨放人,他當然是越快離開越好。
等他匆匆忙回自己房間喝茶壓驚,書房這邊,孟臨又吩咐方坤去叫舒顏。
方坤接到命令去叫舒顏的時候,舒顏正醉倒在院中一片酒罈之間。
乍然見到這片狼藉的景象,着實把方坤嚇了一跳。
他還以爲舒顏是出了什麼意外,急忙上前查看,“嚴公子,你沒事吧?”
不等他的手搭到舒顏肩膀,舒顏右手已經捏住他手腕。
等她迷迷糊糊睜眼看攻擊自己的人時,急忙撒開了手。
“抱……抱歉,方副將,我還以爲是什麼宵小呢!”
方坤看着自己被捏出指印的手腕。
好傢伙,這要是換成脖子,嚴書是不是也就很輕鬆就捏斷了?
他腦子裏想着舒顏捏斷人家脖子的場景,舒顏卻是搖搖晃晃從地上站了起來。
胡亂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她問道,“方副將這個時候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方坤這纔想起正事,“嚴公子,郡王要見你。”
舒顏點點頭,想來是馮瑞已經離開了書房,所以他要找自己了。
“那咱們走吧……”
說着她就要擡腳出門,卻被方坤一把拉了回來。
“我說嚴公子,你瞧瞧你這一身酒氣的,連衣服也不換就去見郡王,會失儀的。”
“我知道了,”舒顏收回腳,“那方副將你且等我一會,我去換個衣服就出來。”
說完就轉身回了房間找新衣換上。
方坤則是站在院中,看那一地狼藉嘆一口氣氣。
“嚴公子可真是癡情種子,看來他的確是對那郡守府的廚娘是真愛……”
他誤會舒顏如此傷心酒醉,是因爲春葉的事情。
很快,舒顏從房間出來,身上是一件天青色衣衫,衣衫典雅,卻襯的宿醉的她越發神色不好。
“雖然換了件衣服,可是我聞着身上的酒氣還是很重,未免在郡王面前失儀,不如我等明日再見郡王好了。”
馬上要走出院門,她打了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