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從松原縣千里迢迢來北郡城投奔親戚的,路上形單影隻的沒有出事,反倒是進了北郡城,眼看離親戚家只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忽然被人矇住口鼻拉走。
“我醒來的時候,就被關在逼仄的沒有窗戶的房間,能照明的就只有一個火把而已。”
“可是,你這不是從凝香園逃出來了嗎?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被關在哪裏?”
聽李姑娘這話,舒顏有些不解。
難道她出逃的時候,是個伸手不見五指、極爲深沉的夜不成?
而且凝香園是他們第一個檢查的花樓,也應該是觀察的最仔細的的一處。
前院後院她都去了,沒發現藏人的地方或者密室。
李姑娘道,“我,我不是從那個密室逃出來的,而是……”
回憶那段恐怖的經歷,她本也不好看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
“李姑娘,你別怕,先喝口茶再慢慢說……”
察覺李姑娘情緒波動,嚴傲霜給她倒上一杯熱茶。
李姑娘緩緩喝了一口滋潤自己乾涸的嘴脣,等她臉色稍微恢復。
“他們非要拉着我去接客,我死也不肯,被他們毆打的失去意識,當時一口氣上不來,也許他們當我死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埋在土裏,幸好他們把我卷在席子裏,埋的土也比較淺……我纔好不容易爬出來……”
爬出來之後,李姑娘不敢多留,匆忙把土推回去,就順着牆角找可以出去的路。
最後發現一個極爲隱蔽的狗洞,也幸好她體型嬌小,所以便這麼逃出來了。
逃出來之後,李姑娘不辨方向,意外闖入了清心茶坊,正被嚴傲霜發現。
鑑於自身經歷,嚴傲霜對李姑娘極爲同情,所以便趁着其他姐妹沒注意,把她偷偷藏進自己的房間。
舒顏則是看向她血肉模糊的手指。
怪不得她的手指會那個樣子,原來是奮力挖土所致麼?
想到那種醒來發現自己被深埋地下的恐懼,舒顏倒是能體會上那麼一兩分。
畢竟,她這種情況,也算是從地下重返人間吧!
“原本,我是想把李姑娘這麼悄悄的藏上幾日,等事件平息就把她送回家,不想,今日就見到了公子前來。”
否則,哪有今日一說。
說這李姑娘可憐,也可憐,說她幸運,她也是幸運。
那麼多被捉去的女子中,獨獨她能死裏逃生。
見舒顏站起身。
嚴傲霜也跟着起身,“嚴公子,您準備如何去凝香園找人呢?”
她以爲舒顏有了主意。
但是舒顏卻搖搖頭。
“其實剛剛,我們已經把整條街的花樓都查了一遍,尤其凝香園,我們更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說着,她把視線移向李姑娘身上,“如果這次再去,勢必要請李姑娘幫忙。”
“不,不……”
李姑娘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我絕不回那個地方去。”
“李姑娘,我剛剛不是跟你說了,嚴公子是北郡王的人,他們是北郡城最能保護你的人!”嚴傲霜急忙道。
松原小縣來的女子,不懂北郡王到底能保護自己到什麼程度,她只知道凝香園的那些打手出手兇狠、惡毒。
因爲她的不服從,他們幾人就上來把自己打的失去意識,在他們眼中,她不是人,甚至連貨物都比不上。
貨物,他們還要估量下價值,而被抓來的女人,卻完全不需要。
遇到不聽話的,直接打殺了比慢慢調教,簡單的多。
見李姑娘恐懼的要命,舒顏知道也不能一味逼迫她前去。
要好好想個辦法纔行,她在屋中走動了幾圈……最後,豁然開朗。
一個時辰以後,凝香園迎來了一個打扮十分闊綽的貴公子。
他身邊除了一個青年男僕,便再無其他人。
看着青天白日就上門來的客人,劉媽媽蹙了眉頭。
她覺得這兩人有些眼熟,但是又一時想不起是在哪裏見過。
想必,是之前來過的客人吧?
但是……
“公子,我們凝香園還不到營業的時間,勞煩您天黑再來吧!”
沒想到,那年輕公子樣貌平平,出手卻十分大方。
只見他將一張萬兩銀票遞在劉媽媽面前。
“我就喜歡這個時候來圖個自在,劉媽媽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