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乾啞着嗓子問道,“郡王大人……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想不到,孟臨竟然深藏不露,早就看破了自己是女兒身的事情!
可是……是什麼時候呢?
她什麼時候露的馬腳?
就在她緊張的等待孟臨的答案時,孟臨拿着燒得通紅的小刀轉過身來。
“你忍一忍……”
舒顏認命的把頭埋在被子中。
中箭之後,她嘗試折斷箭羽方便行動,都費了不少力氣。
傷口位置在後心,任憑她醫術再高超,也無法自己處理。
她只能先不管孟臨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知道的她的身份,總要有人先幫她把箭頭取出來。
孟臨見她把頭埋進被子不動不說話,便知道她已經默認他幫她取箭這件事。
“一會,會很痛的。”
“郡王大人放心,我喫過補血丹和定心丸,我的忍耐力也不錯,您可以……”直接動手。
不等她說完,孟臨在她頸後輕敲,虛弱至極的舒顏立刻失去了意識。
“取箭太痛了……”
他聲音低沉,“雖然你上次給我施針止痛,但是取箭的時候,我依然還是撕心裂肺的痛!”
想到自己取心口箭的經歷,他不希望舒顏也經歷那種痛苦。
能避開這種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打暈她。
隨即他擎着燒紅的小刀剜開傷口,即使已經失去意識,舒顏還是疼的悶哼一聲。
孟臨剜箭頭的手就是一頓。
但也只是猶豫了一瞬間,後面手上的動作就更加沉穩和小心。
最終,他順利取出那隻深埋的箭頭。
隨着箭頭的取出,昏迷中的舒顏輕輕嘆息一口氣。
儘管渾身不是血水就是汗水,可是獨獨臉上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是鎮定如常。
有人皮面具擋着,孟臨想看看舒顏此刻的臉色到底如何都不行,他伸手就想揭去那張礙事的麪皮。
不過就在手身上面具與脖頸的交界處時,他還是剋制的收回手。
現在是在軍中,揭了面具不合時宜,萬一再暴露了她的身份……
舒顏到最後,不是被傷口痛醒的,而是被餓醒的。
當她睜開眼想起身,就聽頭頂一個低沉暗啞的聲音道,“別亂動,小心崩開傷口!”
舒顏擡頭望去,就見孟臨正在自己牀前。
“郡王大人……你……我……”
想起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他看破,而且他還幫自己取了箭頭,舒顏尷尬的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而且,醒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
想都不用想,是這位北郡王的手筆。
她這算在他面前……徹底沒了祕密吧?
這時,孟臨小心翼翼把她抱扶起來,又給她加了靠枕讓她能舒服的倚靠牀邊。
看着這個對自己事無鉅細的男人,舒顏詫異,這……真的是北郡王?
要不是屬於孟臨的冷香隱隱浮動,她簡直就要認爲這人可能和自己一樣,戴了人皮面具。
等把舒顏安置好,孟臨又端過一碗熱乎乎的雞肉粥。
“你兩天兩夜沒喫東西,先把這碗粥喝了,我再去給你準備其他喫食。”
說着,他竟然拿勺子舀了粥送到舒顏嘴邊。
舒顏急忙向旁邊一閃,躲開送到嘴邊的粥,因爲動作幅度過大,還牽扯到後背的傷口。
她一邊疼的齜牙咧嘴,一邊道。
“郡王大人,嚴書很感激您的救命之恩,但您是堂堂北郡王,這樣照顧我不合適,您讓我自己喫吧。”
孟臨道,“你不必緊張,你曾經救過我的命,我不過是在還你當初的恩情。”
舒顏道,“我已經得了郡王大人太多關照,這恩情什麼的您早還過了,我可以自己喫的。”
她想接過孟臨手裏的碗,奈何剛伸手就扯動傷口,手上就是一陣無力。
“你不必逞強了,還是我來罷!”孟臨再一次把勺子遞到舒顏面前。
無奈的舒顏,只能一口一口喫完孟臨喂的粥。
喫完東西,舒顏看着孟臨。
她悠悠嘆息,“郡王大人,您如今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您準備怎麼處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