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俊毅跳腳起來查看婢女手裏的銀票。
“你可看清楚了，我給你的是五萬兩，不是五百兩，也不是五兩！”
婢女臉上依然是得體而自然的微笑，這種事，她已經遇到無數次了。
“羅公子，我的確是瞧清楚了，您給了五萬兩……但是……”
她爲難的道，“五萬兩，也只能點食單上的兩三道菜而已。”
“我們整個食單上有七十二道菜，每一道菜所用食材皆出在遙遠的靈山雪山。”
“因爲食材珍貴，路途又遙遠，靈山齋在外一向有一道菜價值千金的說法。”
“羅公子，您來之前，應該對這裏有所瞭解吧？”
“我……”羅俊毅啞了口。
他過去從未來過這裏，他還以爲這只是一種誇張的說法而已。
原來，一道道菜千金，是真的一道菜千金啊！
這時，他奪過婢女手裏的竹簡，慢慢打開。
就見上面的字跡娟秀、漂亮、清晰。
最重要的是，每道菜下面墜着的尾巴的的確確是金，而不是銀。
“靈山雪參益氣湯，一千金……靈山炊羊，一千五百金……”
“靈山清蒸熊掌，五千金！”
一道道菜名越往後越貴，羅俊毅手上無力，食單就掉到了地上。
唉，又是沽名釣譽來的窮鬼！
低頭撿竹簡的女婢，心中埋怨。
但是當她把食單撿起，卻依然是一副笑臉盈盈。
“羅公子，”她把食單再度遞過去，“不如您重新再點一下菜好了！”
沒有辦法的羅俊毅，只能尷尬的重新接過食單。
這次看向菜單，他心裏更打鼓。
五萬兩，是他今日帶的全部家當。
這些錢，在京城，能管他一家老小加商隊的人喫好幾個月的飽飯。
這些錢，也能供他在摘星樓請客，接連喫上十幾頓都不帶重樣的。
可是在這裏，滿打滿算，就夠三個菜，還不是最貴的菜。
三個人，喫三個菜？
能不能喫飽先不說，哪有上飯桌點三個菜的道理？
正在羅俊毅看着食單想招的時候，一直不動聲色的舒顏，遞過去一張十萬兩的銀票。
“姑娘，我們三人也吃不了那麼多東西，只把熊掌給我們上一份，其他你看着來安排，剩下錢的照樣賞給你！”
“抱歉這位公子，這月我們的熊掌沒有了，怕是不能滿足您了！”
說着，她依依不捨的把銀票遞了回去。
舒顏沒有接銀票，而是問道。
“你們靈山上的莊園，不是每隔半月就往這裏送一頭熊的嗎？”
“上半月我沒口福，那我就預定下半月的。”
“公子，實在抱歉。”
婢女對那張銀票於心不忍，可還是繼續往回遞。
“未來幾個月，我們的靈山齋的熊掌，都被人包了……”
“被人包了？”
舒顏眼神一閃，接着又假裝詫異。
“是誰這麼有錢，包這麼多雪山熊掌呢？”
婢女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舒顏點點頭，“既然如此，說明我和你們這道菜沒緣分，你繼續去安排別的菜罷！”
“好的公子，”一聽對方不執着熊掌，婢女臉上露出喜色，“公子，我這就去給你們安排……”
等婢女離開，羅俊毅才尷尬的道，“嚴公子，說好是我來請客的，怎麼最後讓你破費了呢？”
“沒有誰請誰，”舒顏還是不想和他有太多關係，“你們就是不來，我自己也是要來的！”
“可是，你要是沒有我們的邀請函，怎麼能進來？”
羅俊毅早就習慣舒顏的冷漠，他嬉笑着道，“我覺得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用處的。”
“話說回來，”舒顏問他，“這裏是銷金窟，往來多是權貴，按理說你不夠格得邀請函？！”
“這說來話就長了……”
“長話短說！”
“誒，是這樣的，半月前，我把這次從南楚帶回來的貨送進宮……”
在宮中，羅俊毅意外的遇到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布衣。
他這人一向愛拉關係，發現有人能他一樣出入皇宮，想這人不簡單，就生了好奇心，向相熟的太監諸多打聽。
之後，他就知道知道，對方竟然是靈山齋的少主人。
對方不僅大方承認，更是現場寫了燙金帖，給了他去靈山齋的資格。
“你說你在宮中遇到了靈山齋少主？他去宮中做什麼？”
羅俊毅道，“我是商號，往宮中送綢緞布匹，他是靈山齋，自然是送喫的！”